他心下了然,云姒月分明是故意带着水宿前来,想来也是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又何须隐瞒呢?
“愿闻其详。”云姒月淡定从容,洗耳恭听。
使臣不再隐瞒,如实告知,“想来王妃已有猜测,那我也不再隐瞒,你身旁的这位孩子并非大商之人,而是我蛮夷神女的血脉,我今日便是要将其带走,还望王妃能行个方便。”
身为蛮夷的使臣,对神女的血脉自然有所了解。
就只方才一眼,他便看出其中的猫腻。
云姒月都已带人前来,他自然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
云姒月闻言,倒也没多大意外,仿佛早有预料。
“你如何想?”云姒月并未点头应下,而是扭头看向水宿。
她的确想让水宿认祖归宗,却也得询问他本人的意见。
若他没这个想法,自己又怎会强求呢?
水宿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不,我不想离开大商,更不想离开您和王爷。”
从前跟着驯兽师时,他时常幻想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何许人也。
或许有朝一日,他们便会来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可等了许多年,却始终没见到他们的存在。
反倒是云姒月,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云姒月却为他耗尽心血和精力。
不仅想方设法地将他留在王府,还给他安身立命的所在。
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再造之恩呢?
他虽没读过多少书,却也明白这个浅浅的道理,总不能过河拆桥。
“你!糊涂!”使臣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
神女在蛮疆的地位很高,可是众人信仰般的存在。
身为他的血脉,自从出生起便和他人不一样,这亦是许多人梦寐以求之事。
水宿倒好,竟还一口回绝。
想着此处毕竟是在大商的皇宫,也不敢太过分,只得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商再好,却也不是你的故乡,只有回到蛮夷,你才算认祖归宗,还是随我一同离去吧。”
说着,他还不忘打起了感情牌,“你的母亲很想你,日日以泪洗面,只为了盼你回到蛮夷,切莫让你母亲失望。”
不得不说,他真的低估水宿对商北胤夫妇的感情。
哪怕话已至此,水宿依旧坚定心中所想,并无改变。
“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他的确渴望亲情,且也不能忘恩负义。
何况在摄政王府,他已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又何必再回到陌生的蛮夷呢?
至于使臣所说的母亲,他从未见过面,亦不知她对自己如何。
与其面对未知的事物,还不如留在大商。
至少有商北胤夫妇在,他亦能安居乐业。
“好你个小畜生!不随我走也就罢了,竟还认贼作父,神女怎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简直丢人现眼!”使臣被气的怒火冲天,毫不犹豫地怒斥道。
然,他并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身为神女的血脉,自然不能流落在外。
不论用何等手段,他都必须将其带回去。
“好!”使臣破罐子破摔,“你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朝着商北胤夫妇攻击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水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云姒月神劫。
使臣的手一愣,也不敢再上前。
“你这是何意?”使臣蹙眉。
水宿之所以如此嚣张,便是因他身后有商北胤与云姒月在。
若将两人给打败,水宿自然无所依靠,只得乖乖的同他回蛮疆。
以他的武艺,打商北胤的确有些困难。
可云姒月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女子,想要对付其是轻而易举之事。
哪曾想水宿竟挡在云姒月身前,让他无法再动一步。
水宿满眼坚定,“今日有我在,你休想伤害王妃!”
他是个寻常人,自然也会怕死。
可为了云姒月,他只能豁出去了。
不论前方是刀山火海,他都不在乎。
“该死!”
使臣唾骂一声,只得讪讪的收回双手。
云姒月见状,急忙将水宿拉到身后。
“你怎的如此冲动?若他方才不及时收手,只怕你这性命不保,下次可不许再如此了。”
他知晓,水宿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救她。
可水宿只不过是个孩子,又何必扛下所有呢?
别忘了,她身边还有商北胤在,又怎会让她受到伤害?
“好。”水宿乖巧的点头。
安置好水宿后,云姒月这才看向使臣,“你武艺的确不弱,可却莫忘了,我乃摄政王妃,王爷亦在此处,要我等伤了一根毫毛,蛮夷便莫想有好日子过。”
话说的虽有些夸张,却也是事实。
商北胤与蛮夷征战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只要他出马,便没有打不赢的仗。
要真动起手来,蛮夷也占不到什么好处。
使臣一听,心下愤怒。
正想反驳,却被商北胤厉声呵斥道:“本王奉劝你莫要不识好歹。”
他一开口,使臣只觉得周身寒气四溢,不怒自威,让他不禁瑟瑟发抖。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摄政王的威压,的确不同凡响。
看来,今日是无法带走水宿了,只能来日再找机会。
反正来日方长,又何必岂在这一时半刻?
“你等着!”甩下一句话后,使臣灰溜溜的离开,也不敢再久留,生怕商北胤会冲上前来。
眼见使臣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云姒月这才松了口气。
幸亏有商北胤在,否则还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稳住心神,对水宿关怀备至,“如何?可有受伤?”
水宿正想摇头,却猛然皱眉,只觉得手腕上疼痛难忍。
“不知为何,我这手上疼的厉害。”
方才同使臣见面之时,他都没动手,更没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