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铁牛弄灭了第一根香,青青便燃了一支余下的香,虽不知是何用意,但他叫燃便燃吧!
燃完香,青青回想起方才的事,心里不觉好笑,紫苏这丫头当真是能干,她这一说,这铁柱怕不是要使十二分力气帮忙!恐怕当真需要他的话,他能一路送二人到河北。
“小姐笑什么?”
“我笑你聪慧,编出护身符的话,哄得这铁柱不是英雄也得逞英雄了!”
紫苏脑袋微垂,小声道:“不是,我不是哄他的。”
“啊”这下轮到青青惊讶了!
“小姐,他不算仗义吗?我们与他毫不相干,可是他能不计回报帮助我们,我觉得他算得上是英雄的!”
青青忽然内心不好受起来,心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滚,郁郁不得出,鼓胀得难受,她不如紫苏!
“是呀,你说的对。”青青叹了句,便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赵晞拎着两件衣服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发现了燃的香已经换了,一进屋就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换了一根香,按道理现在应该还不到一炷香时间!”
青青便向他解释了铁柱的事情,赵曦叹“他倒爽快,你们两个先换上衣服,若见了他就说我是紫苏的哥哥吧!”
两个姑娘换好了衣裳,是两身半旧普通农妇的衣裳,倒是掩了几分绝色的姿容。
“赵将军”紫苏福了福身,“咱们现在走吗?”
“不走,等人。”
“是等铁柱吗?”
“不……”赵晞话还没说完,便警觉地站起了身。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青青和紫苏也就屏气凝神,不敢再说话。
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看了眼屋里的两个姑娘,赵晞持剑拉开了门,瞬间,四面八方射来了无数箭矢,赵晞抡起他那把宝剑,可是持剑的手臂还是不轻不重地中了一箭。
青青和紫苏二人扒在窗口想做些什么,可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按兵不动,仔细观察着。
赵晞换了只手与门外十几人战了起来,赵晞且战且退,不一会儿就退到了大门口。众人见赵晞要逃,立刻将他围了起来,这一围不要紧,却有一个眼尖的刺客看见了窗户后隐约的两个脑袋,将剑一指就要开口。
窗户后面两人见到剑尖指来,不敢再看,连忙躲好。
赵晞知道,如今不能叫他开口,电光火石间,剑锋凌厉,将攻击都指向了他,只是这样一来背后自然就卖了破绽,本来尚可应付,却没成想这刺客好端端地便倒地不起,竟是背后中了柄匕首。
其余人见到同伴受伤,生死未卜攻击更加狠辣。
赵晞本就露了破绽,又万分惊讶,手中未能顾全,后背便结结实实中了一剑!
中剑的赵晞自知留下来只会拖累屋里的两人,想想刚才的匕首,故意大喊了一声“还有王法吗!我要去城门找守军求救!”
刺客里有几个见到胜利在望,赵晞尤如困兽,不由发笑,其中一个还道“你逃到那都没用,大爷们可是……”
“管虎”为首的男子喝止了说话的人,又喊“杀,杀了拿赏!”
赵晞见刺客此时士气大盛,只好断尾求生,以右手再受一剑为代价翻出了院墙。
刺客们立刻分作两拨,一波人去追赵晞,另外留了两名受伤之人来照看倒地的刺客。
青青与紫苏躲在屋里的床架下面,不敢出声,只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悲愤的哀嚎。
“老黄,老黄呀!”
另一个汉子也带着哭腔道“天杀的,那雇主不是说叫杀的只是个普通习武之人吗?怎么有这般身手,幸亏大哥把咱们都带了过来,否则按原计划不是都要舍在这。等在见了他爷一定叫他给老黄磕三个响头!”
哀嚎声变成了呜咽。
“小沙,你也别难过了,咱们过得都是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也不过就是给老婆孩子挣口饭吃,老黄死在这里好歹老大还会照看他家里那两个孩子,要是……要是死在战场上……”
这汉子本是为了出言安慰,没成想自己越说越难过,竟掉下泪来。
那名叫小沙的男子,本来也只是一时想起二人情谊没忍住,如今也缓过来了。“齐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的命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可就是因为贱,才得打起精神来,争一争呀!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了,但凡是能活,谁想死呀!”
“唉,本是我安慰你的,反倒叫你安慰起我来了。哥哥还没你通透呢!”
“齐哥,老黄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不能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咱们先追大部队,等那边了结,我好歹买身好衣裳,刨个坑,叫黄哥能入土为安。”
“哪能呢!大哥不会亏待老黄的,老黄跟大哥这么久,大哥必然会安置好的。”
“齐哥,但凡能有点银子也得留给两个孩子呀!只要两个孩子能活着,他怕是在地狱日日下油锅都是咧着嘴的,活人尚且朝不保夕,死了就少使些银子吧!等咱们死了……”
二人的话渐渐远了,想必是追大部队了。
青青和紫苏听动静越来越远,也从床底爬了出来。
紫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们虽是来杀人的,可和自己是一样的苦命人,他爹要是有门路能挣得着这种卖命钱,怕是愿意挣的,别说爹了,便是叫自己挣这卖命钱,换哥哥和豆儿能活,自己也是愿意的。
青青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她祖父虽退了御史大夫的位子,可还是挣着朝廷的俸禄的,柳家虽不如往日风光可是一样是锦衣华服,山珍海味,可大夏朝这不算偏远的一方之地,身康体健,武艺高强的人,竟还得干杀人的勾当才能养活家人。
莫名的,青青心中便升起一丝愧疚,一丝惶惶然来。
祖父说过,太平盛世,犯罪,大多为一己私利,因此大家会唾骂他,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