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良井瑶玲依然躬着身体,腰腹的伤口受到挤压,红色的液体浸了出来,掌心已是一片血迹。
血迹爬出她的虎口,江冼轩辰视线扫过,捏着雪茄的手指向身旁的沙发,声音里的寒戾褪去了几分,“座って(坐下吧)。”
“はい(是)…”
良井瑶玲这才抬起身,挪动步子在江冼轩辰指向的那张沙发落座。
她的状态因刚才的举动显得有些虚弱,发丝被冷汗浸透,黏在鬓角与前额。
江冼轩辰看着她,声音放轻了几分,“瑶玲、あなたは武器を握る精旗会会長として、今回の怪我で私の顔は消えてしまった。あなたの地位は他の支部会長よりも重要であるだけでなく特殊である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私が認めている能力は抜群で非常に重要な部下です。”
(译:瑶玲,你作为掌控军火的精旗会会长,这次受伤,令我的脸面荡然无存。你知道,你的地位较于其他分会会长而言,不仅重要还很特殊。是我所认可的能力出众且十分重要的部下。)
“あなたの傷が広がれば、きっと疑問を引き起こすでしょう。あなたに対して、精旗会に対して、ひいては全体の瑝業会が重要な位置にある人に対して。あなたが手を出して処理することに、私は何の心配も心配もありません。でも今、どうしたの?”
(译:你的伤一旦传开,势必会惹来质疑,对你,对精旗会,乃至对整个瑝业会处在重要之位的人。由你出手去处理的事情,我从不会有任何的担忧与顾虑。可现在,你是怎么了?)
良井瑶玲被他不带训斥的语气问出的最后一句话弄得鼻子一酸,眼里瞬间就起了一层水雾。
她怎么了?真实的原因就是自他去中国寻找他那位重要之人,她几乎每天心神不宁,担心他在那个还没有自己势力的国家发生不好的状况。
虽然派了一批精旗会的精锐护卫人员过去,江冼柯彦也在那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担心。
与他见面的次数少了,思念越发浓重,处理事情也不如之前那般杀伐果断,就连对事情的思考能力都变得迟缓笨钝,完全丧失了他在身边时的雷厉风行。
所以,才导致这次事件的发生。
良井瑶玲绷着眼泪,摇了摇头,用中文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给会长大人添麻烦了。”
她的中文发音特别标准,音色竟有些跟夏星蓝相似。
江冼轩辰微微一愣,身体停滞了一秒,随之恢复按灭雪茄的动作,用中文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中文?”
良井瑶玲唇角上扬,露出平日里非常难得一见的笑容,回他,“在会长大人去往中国的时候。多学一门语言终归是好的,对于会长大人也会多一种用途。”
“还有就是……”良井瑶玲收起笑容,顿了顿,“以后江冼柯彦再用中文骂我,我就能听懂了。”
“……”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起。
“是我。”罗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江冼轩辰:“进来。”
病房门被推开,罗木高大挺立的身影走进房中,“辰哥,瑶玲。”
看到瑶玲衣服上腰部位置的血迹,寡言少语的罗木忍不住关问了一句:“瑶玲你的伤还好吗?需要叫医生吗?”
瑶玲做出一个不用的手势,“谢谢关心,我没事。”
“那就好。”罗木点了一下头,随后向着江冼轩辰颔首道,“绮丽会会长倍森杉,执事谷光秋赫已经到达了这边。新吉会执事贝尔清峰,英僚会执事Shawn也到了。但英僚会会长鹤卓刚从缅甸出发,赶到这里需要一些时间。需要先把会议的地点定下来再等他吗?”
“不了。”江冼轩辰起身,走到病房的落地窗前,“会议取消。”
“取……消?”罗木和瑶玲的眼中皆是不理解的惊讶。
这件事关系到已经在进行反扑的北野家族啊,重点是还伤了瑶玲,差点令她没命。
这是重大级别的事件,按照规定,所有会长与执事必须第一时间参与报复计划的方案制定,并且迅速执行。
各分会会长皆是总会长江冼轩辰亲自选中的人,代表江冼轩辰的脸面。任何一位被仇家所伤,都相当于直接给了江冼轩辰一记耳光。
尤其是精旗会,更是令他感到被人指着鼻尖,掐着脸嘲弄的羞辱感。
江冼轩辰抬眸,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夜色,“都散去吧。这次,我亲自出手。”
会长大人亲自出手?!
罗木和瑶玲无比震惊地对视了一眼,他这是准备直接干掉整个北野家族吗?!
北野家族虽然不胜往日威风,苟延残喘着,但在军火方面还是有些令人忌惮的实力。
想到这里,良井瑶玲快步走到江冼轩辰的身旁,抓住他的手臂,“会长大人,不要冲动……”
话被他冷厉的眸光中断。
他盯着手臂上的手,眼神阴沉得吓人。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碰他,良井瑶玲也不例外。
良井瑶玲因为太急切而忽视了他的禁忌,反应过来,立马缩回自己的手,连声抱歉,“对不起,会长大人,对不起……”
见江冼轩辰的眼神恢复平静与冷漠,良井瑶玲接着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说:“其实这次我遭受的北野家族突袭,并非是他们的领导者北野稹弓下达的指令。而是他家长子北野一习的单独行动。”
江冼轩辰剑锋般的眉微微蹙起,一字一顿,“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