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只觉得腰背疼得厉害,想转个身,身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
姜怜慢慢睁开眼,眼前是张真源安静的睡颜,全没了之前让人惧怕的暴戾,眼下微微乌青,憔悴的让人心疼,但姜怜现在除了绝望已经没有其他感受了。
张真源睡的并不安稳,他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的女孩绝望和心碎的眼神。
张真源朦胧的醒来看着姜怜,但却不知怎么面对,垂下的眸子彰显了他的心虚。
好半天,张真源才开了口,“我半夜起来熬了粥,你要不要喝点?”
姜怜只是推开张真源抱着她的手,一言不发的进了浴室。
捧了一手水往脸上浸,冰凉沁骨,却能使她足够清醒。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切都应该到此为止了,再往下,只会让彼此更难堪。
姜怜出去的时候听见餐厅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一阵阵食物的沁香溢满了整个客厅。
“出来了?吃饭吧。”
张真源坐在姜怜对面只是静静看着她,见姜怜动了筷他的眉眼才舒展了开。
张真源下唇的伤口并未做处理,他将粥送入口中时,只是狠狠地皱了下眉。
看啊,这段感情,把两个人都弄得遍体鳞伤。
姜怜垂下眸子,起身到房间翻找出药膏,坐在张真源身边。
轻轻抬起他的脸,轻柔地抹开。
张真源看着眼前人的眉眼,他情愿她闹她吵,至少对他有一些反应,可她只是和平常一样对他好,张真源只觉得压得心难受。
他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是抱住了女孩的腰,“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我知道这些年冷落了你,委屈了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那几年真的苦怕了,我不想再让我们回去那种日子。”
可能是女孩表情太冷淡了些,张泽禹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记着她性子温软,好哄,可这次终究是不一样了,姜怜受了那么大委屈,她虽然是没同他闹,可她一见到他便出现的暖意和爱意消失了,连目光都黯淡了下去。
“我就是吃醋,我怕你吃亏。”张真源的手指轻轻叩着姜怜的掌心,但此时姜怜的心下比谁都悲凉。
如果偏执的霸道与毫无信任只是吃醋,那这世界上的爱会有多不堪。
委屈?姜怜哪敢委屈?委屈是一种埋怨,是对在意自己之人的嗔怪,绝对不是同她这般只能自己安慰自己的悲伤。
疼她的人都没有,她有什么资格委屈呢?
当她一个人去医院拿化验单的时候,当她一个人在家烧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当她一个人打雷在家的时候,从前这些东西她都很怕,可日子久了,对什么都失去了感觉,只剩下痛苦。
姜怜推开张真源的怀抱,不想再听他辩解半句。
张真源握住她的手腕,姜怜轻轻挣开,头也没回,吃力的自己进了房间。
张真源看着她的背影,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的姜怜,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一时,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人就是这样,只有逼到梁山上的那一刻,才会发现自己的伪装在一个熟悉自己的人面前有多拙劣,这才会懊恼后悔自己从前做过的,瞒过的,火急火燎的拼命想办法只为了回到以前。
姜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张真源坐在沙发上,听见动静立马看了过来,颓败感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眼里闪闪烁烁的是莫名的委屈。
姜怜转过头去有些想哭,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他根本不在意你,不过是因为要失去可所以挽回罢了,明明两个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却还试图勾的自己飞蛾扑火,虽然这只飞蛾早已失去了扇翅的力量,可一想到离开,似乎整个灵魂都在撕扯着疼,胸口窒息。
自那天之后,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明显变了许多,张真源似乎是因为愧疚不断想补偿,不断给予温柔亲昵,但姜怜看着只觉得可笑,抵触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