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奔跑的方向,哪怕生活不容易,他们也在努力生活。
这一碗面,微微暖了她一颗心。
偷偷摸摸回到清一楼。
入目的不是人声鼎沸的灯火辉煌,反倒是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乱作一团,遍地的瓷器碎片,酒水洒了一地,两条向上的木阶楼梯都被砸断了一处。
楼内的小二正在整理残局,丽娘和瑶娘也参与其中,见有人来,柜台上正在清算损失的阿木看也没看,直接开口拒客“抱歉,本店这几日整顿恕不招待,还请客人另换他处。”
话音落,耳边就炸响丽娘的惊呼“三少?!”
阿木抬头,就见丽娘整个人都飞扑向了门口。
瑶娘最先反应过来,见三少穿的是女装,快速上前关好门扇,转身时,就听对方脸色难看的问“什么情况?”
丽娘愤愤的别过脸,气的不想重述。
阿木也是憋屈的不愿开口。
瑶娘看着气闷不语的两人,皱眉回忆。
昨日从她口中知道三少被留在将军府,丽娘抱怨了几个时辰,就差拿刀独闯将军府了,阿木虽然体谅她能力有限,不能与洛羽杀对抗,但担忧总是免不了。
入夜后她辗转难眠,便索性早起。
尚未到营业时间,楼内忽然冲进一批人,他们衣着异类,一看便不是禹国的人,为首的是个长相硬朗的青年,态度极其傲慢,指名道姓要见明三少。
阿木见他们来者不善,谨慎的回应“我们东家外出有事,不知何日方归,阁下还是请回吧。”
但对方不信,更是吩咐侍从将清一楼外阻挡起来,摆出了不见到人就不罢休的架势。
阿木秉着风度,礼貌地问“阁下这是何意?”
对方轻慢的看着他,勾过一张桌子,抬脚极不礼貌的架在上面“早就听闻明月公子的大名,我心痒难耐,如今难得来一次禹都,自然要来会会美人,这人见不着,当然不能走。”
丽娘是个冲脾气,瞧他那轻挑的样子就上火,当即就毫不客气的再下逐客令“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们三少不在!即便是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见的。”
那青年不为所动,仿佛对方口中的阿猫阿狗内涵的不是他“那也是,毕竟都说明公子是天上皎月,一朝跌落凡尘,身价也是比一般男伶要高些……”
“你嘴巴放干净点!”丽娘呵斥着打断他,眼神变得锋利,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再满嘴喷粪,别怪我把你扔回粪坑。”
“不干净吗?可我昨日去了春风楼,那里的美人儿都在跟我描述明公子,说的绘声绘色,让人欲罢难休,我这才急忙忙求美人一见,莫不是传言有误?”他那神情明明是在疑问,可眼里却闪着戏谑的光“那倒是可惜了,听说明公子除了胸小,那身段堪比姑娘,皮肤又白,腰肢又软,主要是那张脸,比女子也不遑多让,我一直都想见见,就是不知道上了床会不会也跟姑娘一样。”
春风楼与不夜城背立而驻,楼内美人多为蓝颜,从明三少和凌王的流言叫嚣尘上起,它的名声就在红楼场上散开了。
丽娘咬牙怒瞪着他,若不是怕给三少再添麻烦,她真想甩手给他两个耳光!
阿木也维持着最后的仪态,瑶娘站在二楼若有所思,对方言语间貌似是不认识三少,可用辞却极尽羞辱,想来是他身边有人与三少有过较深的纠葛,才引得他迁怒。
但会是谁呢?
对方无视他们都不满,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避讳的畅想那个画面,眼中荡漾的全都是故意践踏的浮光。
仿佛言语上作贱和抹黑明三少,能让他得到巨大的满足。
阿木拉住撸袖子就要揍人的丽娘,大脑也在飞速旋转,想法多半与瑶娘吻合,觉得对方应该是奔着落井下石来的,只是他在三少身边这么多年,倒没有关于丝毫符合对方描述的记忆,冷笑“看来阁下很闲,特意跨千山万水来到异国他乡挑衅,当真是情深义重。”
对方流氓的舔了舔唇,仿佛意犹未尽“本人素来极爱美人,想着与明月公子会有更深入交流的机会,这才大清早就来叨扰,毕竟美人难求,若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会是我人生中的损失。”
“我呸!癞蛤蟆也配肖想天鹅肉。”丽娘火爆的啐了他一口,上前极为霸气的拉开他搭着脚的桌子“你来之前没有照镜子吗,顶着一张让人作呕的脸到处熏人,你的家人是怎么有勇气放你出来的,莫不是,就想让你在半途被人打死?”
那人抬眸,眼尾勾着浪荡之态,看着眼前的姑娘,暗下了瞳色“我一直听闻禹国的姑娘柔情似水,端庄有礼,倒是没想到也有泼辣的,若是天鹅肉吃不得,吃你如何?”
“当真是出门不带脸!”丽娘怒极,看他赤裸打量自己的目光,唇角还带着满是轻蔑的不屑,好似说出满嘴污言秽语的人是她,脾气再也压不住,挥拳就朝对方进攻。
她儿时便随父亲习武押镖,少时蒙三少照顾为她寻师练武,恩情大于生命,在她眼里,早已视三少为至亲,所以她不能容忍有人这般侮辱三少。
对方带的人见自家主子受到攻击,当然不会袖手旁观,阿木见丽娘腹部受敌,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
他们没有围殴,余下的随侍着手便砸起了大厅。
丽娘和阿木想阻止,却被人死死地绊住脚步。
瑶娘心急无措,匆匆下楼,目光从敞开的大门向外掠过,就见京兆府巡城的官兵目不斜视的走过,身后京兆少尹孟温和兵部侍郎尚显更是相携视若无睹。
两人交谈间,尚显颇为兴致高昂,余光扫了一眼就幸灾乐祸的闪开,孟温的眼神透过大敞的门叶与她紧蹙的眉眼遥遥对上。
脑海中忽然就觉得这件事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