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御书房中,听完陛下之言后,一脸严肃的张国公心里惊讶不已。
自万历48年,他亲自带兵入宫,把当时才15岁还有些唯唯诺诺的皇太子,送上了皇位。本以为性格软弱的皇帝,会被文官集团所把控。
没想到刚刚登基为帝的朱由校,下达的第一条旨意便是赐张维贤总领五军都督府之职,坐实了其统领京营兵马的权力,还下达密旨,挑选京营精锐守卫乾清宫。
京营糜烂,跟五军都督府的职权被兵部夺取有很大关系,明朝勋贵基本都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同样渴望权力的勋贵集团,奈何不是文官集团的对手。
京营仅仅剩下屯田,管理军籍事务。统兵作战的职责已被剥夺,就连推选将官的职能,都被兵部以武举之事,夺取个干净。没有权力,又无粮饷分配之权,勋贵集团就干起了喝兵血之事。
知晓此事的张维贤,也无可奈何,经过土木堡之变,新组建的京师三大营,不经战事,早就名存实亡。
垂垂老矣的张维贤,又跪倒在地。
“陛下,此事兵部已有定夺,老臣并不知晓其中事由。”
明知五军都督府已经沦落为,勋贵们喝茶聊天的场所。朱由校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毕竟英国公府在京中的势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可是听到张国公如此回答,朱由校的脸色也是异常难看。
登基之后,想从京营之中筛选五千精锐将士护卫皇城,最后仅仅挑选出三千勉强能战的士卒之时,朱由校就已经了解了京营的状况。
顶住了文官集团的压力,硬生生把大都督之职强加在张维贤身上,就是希望他整顿京营,从兵部夺回属于五军都督府的职权。可已是暮年的张国公并没有做到,或者说无法做到,毕竟英国公张家也是勋贵集团中的一员。
想到此处,朱由校觉得应该把王安和完成训练的将士调回京师,挑选一部分精锐,先把神机营控制在自己手下,重新整顿。
“老国公快快起身,说了私下见面无须多礼。此事既然朕已知晓,那么就不能干看着。朕打算派,留守海门卫的明威水师李千户,率领麾下将士,前往澎湖打探消息,再看明日朝会之上,兵部尚书孙玮有何决策。”
“老臣惶恐!”
“老国公不必多想,朕今日唤你前来,希望同你商议一下神机营之事,朕打算重整神机营,由朕派遣专人整顿,希望老国公给予一些方便,通知勋贵们不要加以阻拦。”
张维贤起身坐回凳子上,满脸愧色开口道:“神机营营帅正是犬子张之极,陛下何时派人,老臣便让犬子何时交接军务。陛下任命老臣为大都督之时,便明白陛下想要重振京营,可惜老臣对错综复杂的京营,也是无计可施啊,老臣惭愧。”
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安慰着张国公道:“老国公尽力便是,朕得知你就任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之后,就让家中在都督府任职的子嗣递交辞呈,仅剩张之极一人还在神机营。”
“老臣既然已知陛下有整顿京营之决心,怕家中不孝子孙为难于陛下,便让他们先行回家,另作他用。其余勋贵,想来老臣还是些薄面,会去一一劝说。”
“如此,便劳烦老国公了。不论此事成功与否,朕都记上老国公一功。不过还有一事需劳烦老国公。”
“老臣必将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哈哈哈哈!老国公慎言,朕还指望老国公整顿京营,辅佐朕重振大明雄风呢。明日早朝,商议福建西夷之事,朕希望老国公提点一下,明威水师留守海门卫的将士,拥有最新式的战船和火炮,让其调兵前往澎湖听用。”
还以为陛下有何重要密旨要宣告,已经做好拼光国公府底蕴,也要完成的张维贤,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小事。大松一口气,急忙躬身行礼道:“老臣遵旨!”
朱由校交代完,张国公看陛下端起来茶杯,明显的端茶送客之意,便起身告退。
等张国公离开之后,朱由校又想起了宫内净军之事,张国公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身边的心腹太监王永没有他义父王安的权力和能力。看来只能把王安召回了,不然魏忠贤有了净军支持,权力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局面。
让王安率领三千兵马,掌控神机营与之对抗。有朕的李伴读掌控的匠作营提供火器,郑贵妃和魏忠贤也必将投鼠忌器,毕竟朕才是正统的皇帝。
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内,朱由校低声冷笑着道:“朕给你的权利,朕也有能力收回,郑贵妃,魏忠贤,区区净军也想控制朕。哼哼...”
次日早朝,内阁大学士刘一燝提出此事,众朝臣商议之后,任命南居益为右副都御史,巡抚福建,总领福建卫所兵马,驱赶红毛西夷,取回澎湖诸岛。
又经英国公张维贤谏言,福建卫所久不经战事,士卒荒废训练,恐其不敌红毛西夷,特提出派遣装备精良的明威水师海门卫驻军,前往福建海域,以助南巡抚退敌。
随后就是日常弹劾熊廷弼,在没经过兵部允许的情况下,私自出兵锦州城。连带着明威水师,参将满桂,兵备佥事袁崇焕,皆被兵部侍郎陈道亨弹劾。朱由校并未理会,仍由朝臣相互争论。
直到内阁大学韩爌看不下去,开口讲述山东巡抚赵彦已带兵全面围剿山东白莲教起义之事,教主徐鸿儒在明军围追堵截之下,被困邹县、藤县等地,这才制止了弹劾辽地诸人。
孙承宗也禀报了四川传来的好消息,佥都御史朱燮元,秦良玉秦将军,总兵官杜文焕等,以计擒杀樊龙,生擒龙子友邦及其党三十余人,遂收复重庆。只是贵阳之围还未解除,参将范仲仁被安邦彦率军埋伏,明军溃散而逃。
总兵徐时逢和参将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