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大军重新占领滇州城,百姓夹道欢迎,一派热闹景象。
而军营内部却弥漫着低沉的气压,与打了胜仗的气氛不符合。
军医诊脉之后,叹气道,“大将军外伤不重,只是这箭上抹了某种不知道名的药物,诱发了大将军之前的旧伤,伤上加伤,所以……”
“你就说能不能治吧?”董天成见军医啰啰嗦嗦,忍不住说,“要不要紧?需要什么药我去弄来。”
军医道,“中蛊。”
焦仲景看着军医一怔,“什么蛊?”
“不知道。”军医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也许南宫先生对蛊毒有所研究,只是他目前也是昏迷不醒,受伤颇重,老朽也是回天无力啊!”
“你这庸医!”董天成瞪了他一眼。
军医一脸不和他一般计较的表情。
“那老朽先下去配药了,先服用解毒药控制住,等南宫先生醒了,找到解药,大将军无碍了。”
焦仲景脸色阴郁,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董天成坐在床边,看着焦仲景脸上因为中毒而有些发青的脸色,欲言又止,“大将军,你这伤要静养,如今我们刚攻下滇州城,不如您先行返回京城休养,剩下的残兵败将不足为患。”
焦仲景摇摇头,想到大皇子刚刚进来一副十分不满的样子,他认为此时趁着大胜,士气大涨,应该乘胜追击,收复其它失地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带着威远将军冯骞可以追击。
一场大胜让在南疆憋屈了一个多月的南征大军心绪浮动,他们急需更多的胜仗,来向天下人证明自己。
焦仲景在这样的浪潮之下,必须要用一场更大的胜仗,用来稳定军心。
焦仲景命人给他包扎好伤口,便率领三千精锐骑兵继续追击。
董天成劝不住,只能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一路高歌猛进,很快就夺取了几座城池,势不可挡地往南征军,很快便抵达了玉泉镇。
玉泉镇,是滇州的最后一道屏障,若夺取此镇,便彻底控制整个滇州了。
——
“报——大将军,南宫先生醒来了!”
听闻消息,焦仲景立即前往南宫瑾的房中。
南宫瑾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嘴唇乌黑。
“你知道自己种的什么毒吗??”焦仲景皱眉,“这不像是普通的毒素。”
南宫瑾咳嗽两声,“不是毒药,是被人种蛊了,我从小到大与蛊为伍,以毒攻毒之下,对我倒是无碍,就是皮外伤麻烦了一些。重点是你,你如今是否觉得血气翻涌,内力不足?”
焦仲景沉默不语,他手臂上的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细小伤口,可是已经过去了几天,伤口仍没有愈合,反而更加溃烂肿痛,于此同时,自己运转内力已经十分困难,稍一动武,就气息不稳。
“中了什么蛊?”
南宫瑾颔首,“蛊术乃邪恶之法,一旦沾上便不容易戒除。”
他抬眸看着焦仲景,“你的伤不算严重,至于体内那蛊虫,我会尽快帮你解决。”
焦仲景点头,他伸手摸了摸南宫瑾的额头,滚烫如火烧。
“你自己还自身难保,先想办法稳定你的伤吧!”
南宫瑾自嘲一笑,“大概是我欠萧家的人,总被他们所伤。”
焦仲景点点头,并不多问。
“这玉泉镇乃边关重镇,地形复杂,此地多为各个民族混居,崇山峻岭,蛇虫鼠蚁甚多,贸然前进,怕是要损兵折将。”焦仲景又说
“这里地势虽险,但是粮草充沛,是一块不错的战略地盘,不仅仅是粮草,兵器还有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
南宫瑾眯着眼,“这一次不仅仅要收复滇州城,还要将玉泉镇作为根据地。”
焦仲景微微一笑。
——
南疆王府
“啪——”
一巴掌狠狠抽在萧行云的脸上,打得他侧脸一歪,吐出嘴里的血沫。
萧涧扶着南疆王,嘴角勾起,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
南疆王被蛊虫蚕食良久的身体,已经呈现衰败景象,不然放在以前,他不留余力的一巴掌过去,萧行云的脸怕是要肿上一个月。
“孽畜,你居然敢射杀你哥哥!”萧衍指着他震怒道。
萧行云缓慢地站直身子,擦掉嘴角的血迹,微微一笑,“他早该死了!我不过是送他归西而已!父亲怎么舍得怪罪儿子?他可是姓了南宫,不是姓萧!”
“胡闹!简直胡闹!”萧衍气急败坏地喝斥道:“他是你兄长,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我给你信任大权,不是让你兄弟自残的!”
萧行云哈哈哈大笑,眼睛含泪道,“他身上留着大庆皇室的血,姓的是南宫,与萧家已经恩断义绝,他在大庆的军营里,帮着他们来对付我们南疆,父王,你糊涂啊!”
萧涧见父王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立即出声,“云弟,几个哥哥怜惜你从小在外,不忍对你苛责,现在滇州城已失,你还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御敌吧!”
萧行云嗤笑一声,讽刺意味浓厚,“御敌?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御敌?”
“你怎么能说这话呢?”萧衍怒道。
萧行云笑道,“父王,如今南宫瑾中毒昏迷未醒,焦仲景一路高歌猛进,你再不做出决定,南疆真的要拱手相让了,你难道忘记了当年我们南疆被大庆欺负的日子了吗?”
南疆王脸色铁青。
萧行云见状,一声,“父王,我累了,我要休息,你和二哥请离开吧。”
萧行云看着他们走了之后,胸口闷痛,喉咙发痒,一口淤血“哇”地一声全部吐出来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抬眸,竟见一张熟悉面孔。
他愣住了,“你……你怎么敢来这里?你疯了?”
来人冷冷地扫视了他一眼,径自走进屋中,随即把屋门关上。
萧行云脸色剧变,厉声质问,“你来干嘛?谁准你进入的?”
来人冷哼一声,“主子说让我看看你是否还活着,宛若败犬,真是可怜啊!”
萧行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你是他派来的?”
他目光凶狠,宛如毒蝎般盯着来人。
他曾说过,如果他能将南疆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他就饶恕他一条狗命。
“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问我?萧行云,主子很不满你目前的进程,焦仲景还好端端活着,你却要一时意气用事,射杀南宫瑾,引人注意,南疆,你怕是要掌握不住了。”
萧行云冷笑,“那又如何?只要有我在,我自然能够掌握南疆!”
“是吗?”来人轻蔑地笑,“我不信你真的能够做到,别忘记了,你体内的蛊虫是我下的,我随时能要了你的命。”
萧行云脸色大变,“你……你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罢了,我也没料到你如此废物,一个焦仲景都摆平不了。”
“你才是废物!”萧行云怒骂,“我是因为蛊虫的缘故才导致受伤,若非我中了蛊,岂会被焦仲景抓到机会占了上风?”
“你中蛊,本就是一场阴谋,你太心急了!”来人道。
萧行云恨恨地瞪着来人,咬牙切齿地说:“是啊,是我太心急了,若不心急,焉能输给焦仲景?”
来人讥笑道:“你确实输了,我原先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敢偷偷在我的手底下动手脚,这次只是给你一点点小教训,你那点雕虫小技还是留着自己玩吧!”
“你说什么?”萧行云脸色大惊。
来人不再搭理他,扬长而去。
萧行云怔怔地坐下来,许久,喃喃地道:“莫非他知道是我动的手脚?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