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特意软了嗓子,怕吓到小姑娘,“冒昧叫一声侄女……”
“担不起,叫我林姑娘吧。”少女的嗓子有些沙哑,十分冷淡。
高瞻被打断也不敢生气,只顺着她说,“林姑娘,我实在是没脸来见你,那孽畜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作为父亲,一个管教不当的罪名逃不了 这就给你赔礼了。”说着就一躬到底,行礼赔罪。
林芝的视线越过爹爹,看向那个卑躬的身影,觉得十分滑稽,“错的又不是你,你不必替你儿子赔礼道歉,我无意折辱你,请回吧。”
高瞻一听就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他真挚地看着小姑娘,“那孽畜我这就把他拖过来,让他跪在你面前,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林芝不屑一笑,“那就让他来吧,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完就把眼睛一闭,摆出拒绝沟通的姿态。
林秀才见女儿闭上眼睛,小心地把被子整理,连手也塞了进去。
站起身子,就率先出去了。
高瞻无法,也只得跟着出去。
林秀才走到门口,冷然吩咐道,“良叔,送客。”
高瞻第一次被人如此冷遇,但是一丝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回去以后,直径走到那孽畜房里,见他还有心情吃着丫鬟喂的水果,毫无畏惧,完全不在乎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愤怒与羞辱涌上心头,高瞻气冲冲上前,退开丫鬟,把果盘一摔,指着床上的人大声道,“孽畜,我刚从林家过来,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吗?”
高天明见惯爹爹发怒地样子,此时有些害怕,但是不多,“我不过就是看她一个忙不过来,想帮她关一下窗户,谁知道她跟发了疯一样,咬我打我,还用簪子把我手扎了个对穿,我一时气不过,就下手重了些。”说完还把包着的手掌给他看。
高瞻被他那不知死活的样子气得面色潮红,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下去。
“你未经他人允许,翻越围墙,那是你师父家啊,那女孩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折辱的人,事到如今,林雨伯要是拼着名声不要告你个入室行凶,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度过吧。”
高天明觉得父亲又拿报官吓唬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是自己还不是好端端的活着,“爹爹你不用吓唬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教书匠,算我哪门子的老师,大不了多给一些银钱就好,我叔爷爷可是宜州知府,怕什么?”
高瞻懒得和自己这个又蠢又坏的儿子多说半个字,直接上手把他从床上拖下来,吩咐家丁他押着送到林家去赔罪。
刚一拖下床,高天明杀猪般吼叫了起来,倒也不是他装,大利是个练家子,那拳拳到肉透骨的威力,不是开玩笑的。
高瞻见他如同猴子一般,窜跳着,简直丢人现眼,狠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家丁们自然是听家里老爷的话,下手不重,但是高天明本就受了伤,又是一个弱鸡体质,欺负弱小女子那是变着花样,在男子手下,那点力气就不够看的,轻易被人架着出门,连外套都没有披一件。
刘氏得了消息,见自己的儿子被几个下人架着,哭爹喊娘地。
一下子如同护崽的老母鸡,站在儿子前面,家丁们看到夫人来了,不敢再用力,高天明趁机逃到母亲身后哭诉,“娘,爹爹要把我拉到林家杀了,你快点救救我。”
林氏一听那还得了,上午刚刚打发了那个村妇,下午老爷还要让自己的儿子赔礼道歉,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耽误她胡搅蛮缠。
“老爷这是要明儿的命吗?他被人打成这样,不见你为他讨公道,现在还要让他拖着病躯给一乡下姑娘去赔礼?老爷您这是昏了头了,不过一个卑贱的村姑,给几两银子打发了就是了。”
高天明听着有点觉得不对劲,自己的娘亲好像误会了什么事?
高瞻被刘氏不分青红皂白的抢白,气了一个倒仰。
“无知妇人,那林秀才的女儿被你的好儿子打的起不来床,连恩师的女儿都敢下手,这孽畜简直无法无天。”
林氏觉得自己的儿子无非就是调皮好奇了些,哪里会做什么事情,定是那村姑见高家有钱,有心赖上,“人是下不来床,可是还好意思送信给明儿,我看她就是自己淫荡下贱,勾搭我们明儿,现在装模作样的,就是赖上高家,妄想野鸡变凤凰。”
高瞻觉得自己和这对母子说不清楚,什么乱七八糟的,听的脑袋嗡嗡响。
哪里知道中间还有林玉儿这一档子事。
“慈母多败儿,这孽畜如今就敢做出如此罔顾人伦的事情,高家百年的名声,都要毁在他手里!”高瞻指着刘氏骂到。
刘氏见丈夫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如此落自己面子,那宏伟的胸脯也是气得上下起伏,波涛汹涌。
“高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靠着我刘家发家,这丰县的店铺占了一半,你真以为是靠自己得来的?真以为外面的人给你脸是因为你高瞻了不起?他们不过是瞧在我叔父的面子上,你现在有什么脸跟我提什么百年基业?百年前,你高家连饭都吃不上,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丫鬟奴仆恨不得马上原地消失,有些话夫妻可以躲着吵,真拿明面上,那就是要撕破脸的节奏,主家如此,他们这些人能得什么好?真要是严重了,再发卖了就惨了。
管家赶紧拉住暴怒的高瞻,这要是真让他一巴掌下去,事情就收不了场子了。
刘氏一时嘴快,说完也有些后悔,看见周围围着十来个仆从,具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还傻楞着做什么?赶紧把少爷扶进去。”
高瞻被管家和几个亲信拦着,发作不得,指着那母子二人恨声说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家宅不幸啊,家宅不幸!”
一伙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