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见她坚持也没有再推辞,他拿好手中的食盒向阿诺挥手:“江若,再见。”
“再见。”阿诺同样挥手回应他。
萧白是骑马过来的,他拿着食盒纵身上马。天空开始下起小雪,道路满是泥泞,但他却不觉得寒冷,浑身被温暖包围。
回到军营后,萧白打算先向师父复命。
萧白的师父白辅在军营中负责传授箭法,他不仅箭术一流,医术更是一流。
但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人,只在几年前收了唯一一个徒弟,对方还是一个不出名的小人物。
萧白第一次遇到白辅是三年前,那时他还是在军营中干一些脏活累活,但他也经常看其他士兵练武,偷偷跟着比划几下。
那天他看到白辅一人在练习箭术,不由得走了神,不知站在了那里多久。
白辅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目光停留在他结实的臂膀上,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说:“小子,体格倒是不错,我刚刚练习的动作你还记得吗?”
说着便将手中的弓箭递到他面前。
萧白没有说话,接过他递给的弓箭,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射向靶子。可惜,弓箭没有射中靶心。
白辅看向靶子,弓箭射的很深,他走到萧白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臂和腰,装作似有若无的样子对他说:“力量倒是不错,但是动作...再来。”
萧白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重新端正姿势,射向靶子,这次,正中靶心。
对面的人看完他的表演后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带了几丝调侃:“你说,这算不算偷师?”
萧白放下弓箭向他做了一个晚辈礼,恭恭敬敬地说:“对不住。”
白辅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大手一挥,一副豪气的做派:“罢了,我巴不得大魏的士兵人人都把箭法学得精湛,这样上阵杀敌也会更扬我大魏国威。”
他重新看向萧白,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萧白。”
“我也姓白,小子,我们还算有缘分。我收你做徒弟如何?”
萧白不敢相信他的话,猛地抬头。
于是他们两个的师徒缘分就开始了,在萧白心中,他还是很感激白辅的。他在军营中的方方面面都受到了白辅的帮助。
白辅不仅教习他箭术,其他兵器也有所涉及。因为白辅的提拔与自身武艺的精进,他在军营中的地位提高不少。
还没有等走到白辅的营帐,萧白就遇上了两个不好惹的人。
宋树和李松自他来军营后就暗中欺负他,如今白辅又收了他做徒弟,心里就更加不平衡了。
萧白在军营中的朋友极少,他不喜欢与他人交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些人见他地位升高想要与他做朋友,也被他不动声色地拒绝。
在他看来,朋友不需要多,没有朋友他一样可以把事情做好。
原先他的父亲在做官时交了这么多朋友,每逢有节日都有一些自称是朋友的人上门来访,结果他父亲被定罪的时候还不是没有人为他求情。
萧白自动忽略他们两个人,拎着食盒准备侧身离开。
宋树却提前挡在他面前,盯着他的食盒大声说:“萧白,你不是去别的军营中送密报了吗?怎么拎着吃的回来,难不成你又去了厨房?”
李松也大声笑起来,两个人声音很大,明显是想要吸引其他人过来。
果然,有几个人过来看热闹。
萧白攥紧手中的食盒,声音冷漠:“此事与你无关。”
宋树不肯放过他,趁他侧身离开的空隙一把夺过萧白手中的食盒。
感受到食盒被扯,萧白下意识争夺,双方力气很大,僵持不下。
宋树见此情形,张嘴冷笑,满脸阴险,忽地松开了手。
萧白没有防备,手中的食盒也掉落在地,里面的饺子落在雪地里,沾染上泥土。
那一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一言不发,不顾泥水,将饺子默默地放回食盒。
宋树没有想到里面是饺子,暗自吃惊,正当以为他不会生气时,却在下一刻看到了萧白眼中的愤怒。
他眼中闪出怒火,双眉拧在一起,额头爆出青筋,拳头握的很紧。
宋树不由得冒出冷汗,以前他对萧白冷嘲热讽,也从未露出如此神情,他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火气不是一般地大。
果然,萧白上前拽着他的衣领,挥起拳头向宋树脸上打去。
宋树硬生生地挨了一下,半边脸连带着口腔都是麻疼麻疼的。周围人也明显感受到了萧白的怒意,不敢上前阻止。
李松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拉着萧白重新挥起的手,却被他避开。
于是,宋树脸上又挨了一拳。
他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的半张脸,嘴边溢出血迹,在李松的搀扶下站起来,模糊不清地说:“萧白,你完蛋了,竟然在军营中公开打我,在场...在场这么多人都可以为我做证,你就等着被处罚吧。”
萧白没有看他,拿起食盒直说了两个字:“静候。”
宋树看到他波澜不惊的样子顿时被气得胸口发闷,其他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两人素来不合在军营中也不是秘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宋树先挑衅萧白的。
萧白没有过多停留,却听到一阵清晰的咳嗽声响起。
他抬头望去,看到一个迈着从容步伐的人徐徐走来,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身边跟着一个表情严肃,侍从打扮的人。
贵公子眼眸明亮,脸颊略显肥胖,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容,走到人群中。
萧白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上好的的布料,察觉到别人的目光,贵公子看向萧白,朝他点点头,随后又撤回目光。
另外,萧白还注意到,自从贵公子出现后,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讨好的笑容。
而且,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他年少时在京城中看到的富家大少爷所散发出的气质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