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铃停止,周续安道:“接下来,就等着吧。”
许桑默不作声地微微点了点头。
她回许家郊外的院子看了看,书房在结界里被烧干净了,许桑没有找到那半截管道,她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手撑下颚,摩挲着铃铛。
七日后。
许桑打开窗,看到树枝上挂着一串风铃。她直接翻窗,拿下了风铃。
五根凌霄花藤串着贝壳,贝壳下的凌霄花鲜艳夺目,随着贝壳清脆的碰撞声摇曳。
风铃后的人影越来越近,许桑把风铃挂回树上。
她笑了笑:“你回来了。”
闻琇的脸色略显沧桑,他没有往前走:“桑桑……如果、如果……”
许桑也没有动:“如果什么?”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没什么,这个风铃我一直想给你,现在终于送出去了。桑桑……保重。”
“闻琇!”许桑喊道,“你要说什么就说清楚,别总是说一半。”
闻琇转身:“我已经说完了。”
她找了那么久的人,现在终于见到了,可是对方说了一堆不明不白的话又走了,她心里的五味杂陈,积攒的思念逐渐被疑惑笼去。
之后很多天,她都没有见到闻琇,直到妖族联合幽冥族发动干戈。
妖族边境,许桑见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人。苏云云和周续安并排站着,手执长剑,一脸坚毅。他们身后站着许多人,手中的武器不尽相同,刀剑斧鞭都有。
看到最前面的人时,许桑惊了一瞬,居然是闻琇,还有云姑救的那个人。
两方尚在对峙,许桑想去帮忙,但是她的身体突然动弹不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背后说:“你在这看着,看着他如何死去。”
“你是谁?”
“不到千年,你就把你师父忘了?”
许桑镇静地说:“你觉得我能记住你什么?记得你威胁我,恐吓我,还是打我?”
他的语气骤然一冷:“他死定了。”
“放开我。”
他轻笑了一声,走开了。
许桑的嘴角上扬,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似笑非笑:“你真以为我还是砧板上的鱼肉吗?”
灵空停住转身。
妖王下令,四下开始乱战。
许桑持桃木剑,先以阵法困住灵空,等他破阵时,迅速唤凌霄,趁其不意猛攻。
灵空没想到许桑现在的修为到了如此境界,因为轻敌,他一直处于下风。
打到后面,许桑直接拿剑一剑地刺,许桑想去帮忙,决定速战速决。
最后,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灵空跪倒。
他既恨又不甘心:“我是仙,你杀不了我。”
许桑轻蔑地笑了笑:“洗髓池很久都没有人进去了。”
灵空不语不笑,道:“你杀了我,天界不会放过你的。”
许桑悠悠道:“怎么会说是我杀的呢,灵空真人为了黎民苍生,不、幸、身亡。”说完,她抬手一挥,雪微带灵空去了洗髓池。
她加入战争,和昔日的朋友并肩作战。
苏云云见到她笑了笑,随后砍下了一个妖怪的头。
片刻后,地上已经布满了鲜血。
苏云云察觉士气不振,飞到楼上,慷慨激昂地喊道:“诸位将士!今日的我们不止为苍生,更为自己和我们的亲朋!打赢这场仗,我们回去就能和他们相伴千年万年!”
任何时候,一个肯定的承诺都是有用的,此话一出,士气大振。
乌云蔽日,风雷交加,一场骤雨猝然而下。
地上的人被雨水打湿,和着汗水,还有极力隐藏的泪水。
浮赟穿过乌云,拉起许桑就走。
许桑严肃道:“我不能走。”
浮赟给她撑伞,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心忧道:“这里的事不需要你管。”
许桑看着下面的厮杀,无法做到抽身离去:“我不能袖手旁观。”
浮赟的脸抽动了一下,把伞柄交到许桑手里:“上一次是你就得我,这次我来替你。”
“不行。”许桑把伞塞到他手里,跳了下去。
浮赟扔了伞,跟着她去。
风雨如晦,干戈碰撞声此起彼伏。
“桑桑!”浮赟疯了似的冲过去,许桑替苏云云挡了一道杀招,嘴角鲜血直流。
苏云云愣了愣,许桑道:“我没事,不用管我。”
闻琇不知道许桑在这,听到浮赟的喊声时失了神,被打了一掌,他随手杀了那人,往许桑在的地方跑。
浮赟打倒了许桑身边的敌人,握着她的双臂,一字一顿:“我们走。”
许桑笑笑:“浮赟,你忘了,我是灵体。”
浮赟急得快要哭出来:“桑桑,灵体也会消散的……”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从今往后,为你自己活。”许桑用了最后一张传送符,把浮赟带离了这里。
她释然地笑了笑,上辈子见义勇为而死,如今能这么精彩地活一次,值了。
刀枪剑戟中,每流一次血,她就在心里与一个人告别,最后一个人,是闻琇。
闭上眼的一刹那,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慢慢地消散。那种感觉,就像被夏日的暖风吹着,温热徐徐,等热气散去,一身清凉,她已躺在家中。
只是这次,她不知道要去往何方。
秋去冬来,雪尽春醒,苍茫大地中的人,多的是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妻离子散。
一场战争的代价,是千万人悲苦一生,曝尸荒野。
“即便过了两百年,也有人时时为此哀痛啊。”说书人把扇子折起,呷了一口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宁乐慈手撑着头昏昏欲睡,路过的陆岑岑拍了拍她。
“嘿!”
宁乐慈惊醒:“嗯?”
她朝宁乐慈做了个鬼脸:“走啦。”
宁乐慈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这么快就讲完了。”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