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禾没说他办的是什么案子,第二天,许桑去买早点的时候,看到了在卖鱼的周续安。她狐疑地去打了个招呼,对方叫刘五,完全不认识她。
许桑叹了口气,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想再试探一下,却被一个小厮打断了,他冲进来,指着刘五骂道:“你个杀人凶手居然还敢在这卖鱼!”
刘五蹙了蹙眉:“我啥时候害人了,别在我这儿闹事。”
刘五当即拿起一条鱼,翻了个面,咬了一口,顿时口吐鲜血,鱼被扔在地上,痛苦的扭曲。
刘五狐疑:“你怎么了?”
他旁边的人立刻喊道:“还说没有毒,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
许桑上前检查了一下鱼,只有他咬的那个地方有下毒的痕迹。
“让开!”不知谁去报了官,几个衙差架着刘五上了官府。
那个小厮是文府的,非说他家小姐是吃了刘五的鱼被毒死的,但是文家小姐的未婚夫却提出有疑点。县令提出择日再审,就把他押入牢中。
许桑为此事去找了闫禾,闫禾见她来找自己,两只眼睛顿时亮了,但是一听到是因为案子,便又暗淡了下去。
他道:“我来此地,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文家小姐已经死了两天了,但是凶手一直未能找到。”
许桑道:“我打听了刘五,他的街坊邻居都说他心思善良单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平日里只靠打鱼为生,赚得不多,勉强糊口。”
闫禾把茶递给许桑:“我听说你当时在场,你有什么发现吗?”
许桑想了想,道:“当时,我专门看了那条鱼,只有他咬的地方有一种叫留青熏的毒,而且他拿鱼的时候特地转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毒本来应该是在他手上。”
“留青熏,这是什么毒?”
“这种毒会使人立刻气血上涌,所以他才会当场吐血,不过,却不会致命。”
“我查过文玲的尸体,她中的砒霜。”
许桑换了个坐姿,问:“刘五和文玲有仇吗?”
“他们两个唯一的交集就是为了买了刘五的鱼。”闫禾道,“但是那个小厮为什么要害文玲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小厮和文玲之间曾经结过怨,但是文玲没放在心上,可他却一直记得。”
“有可能,我再去文家问问。”
许桑道:“我跟你一起去。”
文家。
文玲的棺材还放在灵堂,时不时有几个来吊唁的人。文父睁着红肿的眼睛匆匆赶来:“大人,家中事多,来迟了,还请大人恕罪。”
闫禾伸手扶他起身:“不必多礼。”
“大人,可是小女的案子有了进展?”
闫禾道:“对,我们今天有件事想来确认一下,能不能麻烦您把府里的人都叫过来,我们想问点事。”
文父略有难色地说:“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府里人不全。”
“无妨,有多少来多少。”
一会后,闫禾面前稀稀落落地站了一群人。
他看了看许桑,许桑朝她颔首,让他尽管问。
“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想知道文玲小姐和府里的小厮张方有没有结过仇,或是吵过架。”
一个丫鬟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之前,好像见过......小姐把茶泼到了张方身上。”
“你知道缘由吗?”
“不知。”
从文家出来后,许桑道:“这个姑且算是个动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闫禾迈着悠闲的步子,说:“审一下张方吧。”
“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试试。”许桑拿出一个小瓶子,“接触过留青熏的人,即便洗了很多次手,都会有痕迹,你把这个瓶子里的水倒在他手上,如果泛青,就证明他接触过。”
闫禾拿着瓶子看了看:“但是,他要是说是在鱼上碰到的呢?”
许桑笑了笑:“它只会在第一次接触的地方留青,你在张方和刘五的手上都试试。”
闫禾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们立刻去了牢里,果然,在张方的手上出现了青色。
张方死不承认,连连叫冤。
闫禾跟县令说明了情况,县令审完后,说张方已然认罪。
闫禾回来又跟许桑说了一遍。
许桑问:“他究竟为什么要杀文玲,真是因为那一杯茶?”
闫禾叹了口气:“那次是张方自作主张把文玲的未婚夫赶走了,所以她才生气。”闻琇的眉眼间尽是怒气,“这个张方真不是个东西,他喜欢文玲,便一再地挑拨她和她未婚夫之间的关系,但是架不住人家情谊深,最后还是要成婚。他心有不甘,干脆在新婚之夜把文玲杀了。”
许桑骂道:“真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案情明了后,刘五被无罪释放。
晌午前,刘五提着两条鱼来了。
他笑哈哈地把鱼拿到厨房:“许姑娘,我听闫大人说多亏有你,才让我洗清罪名,我特地来谢谢你。”
许桑摆摆手:“不用客气,你这是?”
他把鱼放下:“我来给你送鱼。”
“不用了,我不会做饭。”
刘五一听,脱口而出:“那我帮你做。”
许桑愣了一下,随即道:“这多不好意思。”
“许姑娘,你别跟我客气,你才是我的恩人。”
许桑看着他顶着周续安的脸杀鱼,感觉有点古怪,她忍不住笑了笑。
刘五杀好鱼:“许姑娘,你吃糖醋的、清蒸的,还是红烧的?”
“我都可以,你看着做吧。”
“那就糖醋吧,糖醋鱼可好吃了。”
“好。”许桑看着他在厨房忙前忙后,觉得自己一直坐着等不太好,就去帮他打下手,但是刘五执意不让她帮忙,她只好继续靠在树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