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徽清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聊了一上午,她开心地哼着小曲儿回家吃饭。
木家一向喜欢坐在院子里吃饭,此时饭已备好,一共六个人用饭,十二道菜。
木兰因本来满心欢喜地走着,看到木徽清,嘴角立刻撇了起来。
木风致到后,他道:“过几日,妖族会派人前来和我们协商友好关系,届时会在咱们木家举行。”他颇骄傲地说,“到时候你们可都得打起精神,万不能失了咱们家的颜面。”
众人齐点头。
木徽清突然问:“白姨娘和文君、淑慧呢?”
桌上人的面色一沉,木兰因白了她一眼,不屑道:“区区妾室,还想上桌吃饭!老四,你莫不是去东海把水都灌脑子里了。”
木秋霜是大姐,为人处世都极其体面,她道:“兰因,不可对四妹无礼。”她又笑着对木徽清道,“徽清,咱们家兄弟姐妹六个,都是一家人。但是五弟不在平坡,白姨娘和六妹不喜吵闹,所以他们都不在。”
许舜华也露出微笑:“秋霜说的是。”
木风致道:“行了,别提他们了。”
一顿饭下来,她大概摸清了木家人的关系。之前怙曾告诉她,木家是五大家里关系最和谐的一家,不过现在看来,其中似乎也隐藏了什么。
诚然,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不高,以一己之力无法撼动根深蒂固的思想,但是她还是觉得很悲哀,心里很难受。
她想亲自去看看白氏和木淑慧,谁知刚到门口时,就被下了逐客令,她只能回去。
灵儿劝她不要多管闲事,她想了想,自己何必上赶着当个烂好人呢,然后就继续去找雪微剑的消息了。
立秋当天,妖族代表到达流坡山。
来人是只蛇妖,男生女相,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木徽清对他的初印象很好。
他微微欠身:“在下妖族初凉,见过无为家主。”
木风致笑道:“请起。”
金灿道:“快坐。”
正式商谈时,只有五位家主和初凉。
半晌后,他们从书房出来。几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笑意,看起来谈得不错。
木徽清悄悄跟上初凉,走了不一会,就被他发现了。
“小姐跟着我,可还有别的事?”
“没什么大事,我听说妖族善铸剑,特地来求取一剑。”
初凉背靠梧桐,道:“如今我们两族达成了共识,互相通商,互相交流,所以,当然可以。”
木徽清道:“多谢,需要多少……钱?”
初凉笑了笑:“区区一把剑,不要钱,就当是我送给小姐的见面礼。”
木徽清道:“那怎么行。”
“就这样了,对了,你想好剑名了吗?”
许桑神色一动:“白雪的雪,微笑的微。”
“你是谁?”
“木徽清。”
“雪微,是吗?”
“是。”
“没问题。”
木徽清从他的神色里,能明显看出来有问题。她确定妖族在筹谋着铸剑,而妖王也将登台入场。
她又去了东海,但是醒云已经不在了。她从海里游到流坡山上,抱着双膝,注视着无垠的大海。放空了思绪后,脑子里倏然清明。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她寻着声音,看不到人。
醒云说:“你现在还愿意救我吗?”
木徽清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醒云爬上岸:“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我想出去找你,但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我不能。”
木徽清道:“我带你回去。”
到家后,木徽清请了最好的医师为他诊治,但是由于时间太久了,导致双腿坏死,无法修复。也就是说,他永远不可能走路了,除非换一具新身体。
醒云这时心情却并没有很差,他悠然地吃着木徽清给他拿来的青梨。
“好吃吗?”
醒云笑着点点头。
木徽清想安慰他,但是看他心情还不错,就没有多说,免得再惹他伤心。
只是他毕竟是幽冥族的人,此时幽冥族还未真正融入大荒,因此难免受人排挤,万一他的身份暴露,他可能甚至有性命之忧。
木徽清也深知不能破坏大事,她便去找怙商量。
怙听后,道:“此时,或许正是一个契机,把幽冥族带入大荒,免得日后突然发现,到那时,就少不了一场争权夺利的仗了。”
木徽清听了她的建议,回去跟醒云说这件事。醒云的表情很淡然,他仿佛一直都没有什么担心的,除了那天在流坡山上,他让木徽清救他时,曾流露出一个乞求的眼神。
三日后,初凉就托人把剑给她送来了。她对妖族的效率之快感到吃惊,换做以前,做这样一把精美的剑,少说也得几个月。
她检查了一下剑,没有机关,也没有毒。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剑柄上雕刻这独特的花纹,她不太清楚是什么。
“是凤和凰。”醒云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木徽清好奇地问。
“我以前见过凤,她告诉我的。”
“那你跟我说说,凤凰长什么样吧,我还没见过呢。”
“好。”
醒云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了很久,木徽清看他充满了生机,觉得自己好像拯救了一个人。
她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晚上,她做了个梦。
青空逐渐在她眼中展开,片片白云飘在碧空中。
她手撑着地坐起来,环视着周围。
到处都是农田。
“闺女,你醒了。”一个穿着素色麻衣的老妇人,蹲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个装水的竹筒。
“喝口水吧。”
“不用了,谢谢。”
凉风吹了一阵,许桑彻底清醒了。
她跟老妇人攀谈了一会,原来这是中都的郊外。
真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