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把手机递还给闻璟,看着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不然呢?”
“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吗?”裴执作势就要去翻自己的西装内袋。
闻璟被裴执的动作惊得后退半步,像是看被夺舍了般的盯着裴执,不可置信道:“结婚证……你随身携带?”
要不要这么变态?
闻璟一直以为裴执昨天是在胡诌。
领什么证啊。
谁不知道他心里有位放在心尖尖的白月光,惦记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和别的人领证?
就连那颗妖里妖气被他保护很好的痣,恐怕也是因为那位白月光喜欢吧。
大一裴执要出国留学的前夕,替他践行的酒桌上,那是裴执第一次喝醉。
向来桀骜恣意、身上带着光的男人,用哽咽沙哑的嗓音一遍遍的叫着一个名字。
充满了悔意。
裴执轻睨了眼少见多怪的闻璟,谁还不是第一次结婚,结婚证随身携带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那人还是他惦记了多年的沈欢。
大概是亲手推开她的这七年,让他滋生了胆怯与不安吧。
跳动的心脏每一次触碰到结婚证的时候,会让他心安,会让他清醒的记得沈欢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喏,打开看看。”
闻璟看着递向他的结婚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执的神色,实在是察觉不到任何端倪。
他视死如归的打开结婚证,这个过程中一直盯着裴执,就像是有些不敢面对。
裴执蹙眉看着闻璟紧盯着他一副天快塌了的模样,他结个婚有这么吓人吗?连他的结婚证都不敢看。
闻璟直瞪瞪的看着裴执,就是不低头看被他翻开的结婚证,“你先告诉我,咱们公司没有要倒闭吧?”
裴执白了眼闻璟,没明白他奇奇怪怪的反应,“公司倒不倒闭与我结婚有关系?”
“你这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结个婚怎么感觉在他眼里公司要塌了呢?
闻璟没作声,低头看向了结婚证上的名字。
“!”
他就知道不会是那个名字。
倏尔,他又看向照片上女人的脸。
像,真的很像!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闻璟的眼眶蓦地有些红,嗓音也抖得厉害,“还说你没有卖身!不就是几张照片吗,你居然找个替身就把自己给卖了!”
昨天他收到了一份娱记寄来的照片,上面正是裴执被这个女孩子压在墙上亲的艳照。
难怪那晚他的痣被凌虐了他也没吭声,还放纵自己的喉结被啃上圈圈牙印。
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和他的白月光长得如出一辙!
裴执被气笑了,看着闻璟的眼神有些沉,“替身?”
“你知道些什么?”
沈欢的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闻璟。
闻璟抿了抿唇,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毕竟那时候的裴执太过潦倒颓丧,每个人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更何况还是那么骄傲的裴执。
“还记得你出国前的那一晚吗?你喝醉了。”
闻璟说着打量着裴执的神色,让他失望的事男人的神色深沉似海,他窥不见丝毫风雨。
裴执眉目一动,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那时候他如约来到了海大,整整一年他几乎走遍了海城所有的大学,都没有找到沈欢。
“你喝醉之后,一直叫着一个名字。”
“谁?”裴执挑眉。
“——窈窈。”
至于名为窈窈的姑娘到底长什么样,还是他有一次无意间看见了裴执钱包夹层里的一张证件照。
上面的姑娘穿着蓝白的校服,很漂亮,看着却很冷。
和裴执的气质很相配,一脸拽样。
裴执轻笑出声,拿过闻璟手里的结婚证,抚摸着沈欢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挺能藏事。”
闻璟看着裴执唇角扬起的笑意,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还笑得出来?”
“你不等你的窈窈,也不用这般作贱自己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啊!”
“不就是几张照片吗,花点钱买下来就是,用不着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啊!”
平日里的裴执挺长脑子的,如今怎么会甘愿掉入这般上不得台面的陷井?
玩什么替身梗?
“牺牲?”
裴执淡淡的呢喃着这两个字,笑得乖张,“闻璟,你错了。”
“没有牺牲,是我……处心积虑。”
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人,怎么会不爱呢?
呵。
无人知道他偷偷爱了她很多年,爱她爱得要死……
“什么?”
闻璟傻眼,“你不要白月光了?”
他忘不了裴执那晚的模样,孤寂落寞,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野狗,蜷缩在角落,只能借着醉酒后声声念着那个名字,获取短暂的生机。
裴执慢条斯理的把结婚证合上,重新放回心口处的口袋,看向闻璟的眼神里是让人沉醉的欢喜。
“——沈欢,就是我的窈窈。”
等不到烈阳西沉,这一刻的裴执忽然很想见沈欢。
他几乎是把车速开到了最高限速,就像是溺水患者,他需要名为沈欢的药。
裴执火急火燎的把车开进小区停稳,正准备下车,就看见入户门处走出一道纤长的身影,手里拖着白色的行李箱,头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不清长相。
裴执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却在一瞬间僵住,似是不可置信的再次看向男人。
边走边戴着口罩的男人,露出了一半的侧脸。
裴执的呼吸紧了一瞬。
是他!
在西川带走沈欢的男人。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从这个地方出来,是来找沈欢的吗?
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裴执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脑海中窜出无数的的疑问。
在男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小区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