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
今天是九月十一号,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领证的人不多。
沈欢跟着裴执进去到出来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就收获一本红澄澄的结婚证。
握着手里轻飘飘的小本,沈欢感觉结婚……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裴执落后沈欢半步,他直勾勾的盯着结婚证上肩并肩的红色底照,眼里潜藏的软意泛滥。
上天眷顾,沈欢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他上前半步与沈欢并肩,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那一本结婚证,在她看过来的眼神里,笑得温软,“交给我保管吧。”
沈欢忘性大,看不见结婚证,应该就不会想起离婚这件事吧?
他不是只图她一年,他想要无数个一年,甚至是一辈子。
“也好。”
沈欢多看了两眼裴执晶亮的眼神,倒也没阻拦,她记性不好,弄丢了结婚证离婚的时候就麻烦了。
“走吧。”
裴执看着这般听话的沈欢,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走下台阶。
在半个小时前他对沈欢克己守礼,如今沈欢是他老婆,牵牵手也算是名正言顺。
沈欢一时不察,手心被牵个正着。
异样的感觉瞬间挤压着她的心脏,她说不清楚那是个什么滋味。
只知道似乎比领证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怔怔的睨着手心里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复又抬头看着男人沉稳宽厚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人这会儿竟有几分少年时期的不要脸。
只是这两手相牵,也不知道是谁的体温太过灼热滚烫。
不过几级台阶的功夫,沈欢就感觉手心湿黏黏的。
“热,放手吧。”
沈欢脸上没有多余的反应,就好像在陈述这个事实,只是手心却不像脸色那么平静,不安分的挣扎起来。
裴执瞥了眼沈欢的神色,下意识的多用了几分力回握住她乱动的小手,很贴心的提议,“要不在我衬衣上擦擦?”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的。
裴执欠揍似的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哪有新婚夫妻生分得连手也不牵的,你瞧瞧那些跟我们一起领证出来的小夫妻。”
沈欢顺着他上挑的视线看出去,在大厅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小夫妻亲的亲,抱的抱,更有甚者还有穿着白裙、戴着头纱秀结婚证拍照留念的。
像他们这样只牵手的算低调含蓄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领证仪式感?
沈欢见状沉默下来,手也不乱动了。
也是,她得配合他的工作。
裴执察觉到沈欢的柔和下来的神色,贴心的把沈欢出汗的手心放在衬衣上擦了擦,暗戳戳的瞥了眼拍照的小夫妻,“沈欢,要不咱们也拍张照片怎么样?”
他也想要炫耀。
“不是拍过了吗?”
沈欢收回眼神,兴致缺缺,“结婚证上的照片难道不算吗?”
多喜庆。
沈欢觉得……这段婚姻原本就只有短短一年,一年之后互不相欠。
他若是日后再娶,今日这些照片就只会是膈应人的东西,没这个必要。
“你说的对,那咱们快走。”
裴执见沈欢真的不感兴趣也没勉强,不过沈欢倒是提醒他一个事,直接炫耀结婚证岂不是更加有力?
“去哪?”
沈欢感受到裴执明显加快的步伐,问道。
裴执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当然是搬家。”
沈欢微愣,“这么快?”
之前裴执说两人结婚后必须住在一起,让她选择住的地方。
她选择了搬去裴执那里。
她的家是她一个人的安全领域,她不想被人沾染打扰。
热闹之后的空洞最为致命。
要是……要是她习惯了屋子里有裴执的影子,他有一日离开之后,她戒不掉该怎么办?
“快吗?”
“今天不搬也行,那就先随我回老宅见公公婆婆吧。”
裴执的话里隐有打趣之意,沈欢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仓促,她就算在外人眼里百般坚强独立,但也依旧是未曾经历过此事的少女。
难免有些忐忑紧张。
以至于裴执俯身替她系安全带时,她都没有反应。
“紧张了?”
乖顺的沈欢裴执一眼就能察觉到异样,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沈欢才察觉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从某种角度看过来,就好像是裴执把沈欢摁在副驾驶上亲吻。
金黄的暖阳似乎对裴执格外偏爱,洒在他惊绝的侧脸之上,整个人都好似发着光。
沈欢直愣愣的盯着那颗熠熠生辉、引人犯罪的痣,心跳不自觉的漏了半拍。
“你……”
裴执紧盯着眼神迷离的沈欢,唇角情不自禁的上扬,正准备说些什么,此时半开的车窗透进一阵微风,撩动了沈欢额前的碎发。
男人眼神一变,紧凝着沈欢的右侧额角,“这里是怎么回事?”
她的右额角处有一道很明显的月牙形伤疤,伤口愈合处,是增生的硌手的触感。
“什么……?”
沈欢感受到额角温热的触感,眼里的迷离散尽,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没什么,不小心撞到了而已。”
沈欢的拿下裴执的手,显然不愿多说。
微风退去,发丝回到原本的位置,遮挡住了那道仿若刻在裴执心尖上的伤疤。
难怪,难怪他之前不曾发现。
那样的疤,明显是被利器划过造成的,又怎会是不小心撞到。
这几年,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执沉沉的盯着沈欢,他有很多话想问,想问那道疤到底是怎么回事,想问她大学去了哪所学校,为什么他走遍海城的大学也不曾找到她?
明明那时候他们约好一起考海大的。
即使那时候他们不欢而散,但他还是依诺来到了海大。
可是整整一年,他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