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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长生殿之十里春风 > 第10章 鸳鸯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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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泪做明珠,聊赠痴情人!

从江南到塞北,颠簸半月,良玉蜷缩在马车上,感受着吹进来的风从柔情缱绻到凛冽粗犷,她心里愈发的激动紧张,期盼着疾驰的马车快些,再快些,她谋划了这么久的局,终于可以请诸君入瓮了。

马车速度慢慢放缓,在驾车人“吁,吁”两声后彻底停住。良久,良玉才听到长久未打开的破旧胡桃木大门被强行拉开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她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就算如今的柳沅还是当年的柳沅,在这将军府的生活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她架进了门,随后迅速将那道破旧的门闩上锁死,门外的马车也逃命似的迅速离去。

良玉在心里计算着路程,心下悲凉果然,一如既往地,还是从后门进的府;转念细想,又忍不住嘲笑其自己不合时宜的伤春悲秋、顾影自怜,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女,还是逃婚被抓回的妾生女,她又有什么资格从这明面上是将军府可内里早已阉人如小朝廷的刘氏府邸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呢。

透过眼罩的缝隙,良玉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光亮,随后架着她的两个人便将他大力的扔到了地上,半月颠簸,又有旧伤,再加上这大力的冲撞,良玉只觉得自己脑袋发蒙,四面八方的点点金光快速的流动汇聚到眼前。还不等她反应,蒙眼的黑布被一把扯掉,跳动的烛光刺的她眼睛胀痛,抬起被紧紧绑在身前的双手遮挡出一片阴影,良玉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啪!”随即火辣辣的痛感自右肩处蔓延开来,抬头,良玉正对上刘牧盛怒的一张脸:唇角紧绷,眉头微皱,满脸的戾气。良玉直起身子,梗着脖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脸,就像当年她在夹缝之中那般。

“混账东西,瞪什么,学了几年功夫,还敢逃婚,是谁给你的胆子。”伴着辱骂,又落下一鞭,像蛇尾似的鞭子尖尖擦过耳后,顿时红肿一片,鞭子正中落在后心处,良玉只觉得一股劲儿从后心处传至前胸,在整个胸膛炸开,麻木在疼痛之后蔓延至四肢,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黑暗自大脑深处袭来,良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神痛苦的望向了她那便宜娘亲,她也只是表情淡淡的端坐着,眸中除去冷漠,再无其他。

原来,如果不能为她所控,没有了价值,就算是亲生的女儿,也可当做一颗弃子啊!

再醒来时,是被一盆冷水“叫醒”。七月份的扬州尚且有接天莲叶、黏腻夏风,可塞北已然北风卷地、百草枯黄。

良玉颤抖着身子醒来,背上的伤口渗进了水,细细密密似针扎般疼,“应该流血了吧,流血了好啊,这样,来日自己动手时才不会心软。”良玉甩甩头,地上滴落的浅红色印记证实了她的猜测,动了动身子,良玉挺直了腰杆,迎接下一场责难。

刘牧扬了扬手里的鞭子,看着地上被捆住了双手双脚跪着的人已脸色煞白,最终一声叹息后作罢,虽说自小就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女儿,可如今她是被冯家大公子看上的人,是自己手中最重要的棋子,总不能因一时之怒将人打死。

“混账东西,你可知错!”刘牧将鞭子放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板着脸发问。

“我有何错,我不是工具,你给我选的人,我不喜欢,也瞧不上!”良玉挺直了背,尽管背上此刻疼痛难忍,面前之人已因自己的话愤怒到面容扭曲,但她不能退缩,这老头现在将她视作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再生气下手也得把握着分寸,顶多就是再受些皮肉之苦,她今日要做的,就是要逼他给自己灌下去化骨散。

刘牧拍桌而起,一口气顶上来,引得他一阵急咳。

坐在右后侧的将军夫人起身拍抚着刘牧的后背,服侍刘牧喝下一杯茶,止住咳嗽,转身走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前,扬手落下响亮的一巴掌,道:“一个贱人生的东西,将军给你安排的婚事还敢挑剔,被冯家看中是你的福气,能为将军府出份力是你地荣耀,况且身为刘家儿女,既受了将军府的恩惠,你就该如此,这是的命,你居然还敢在这里顶嘴。”

良玉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虚伪的女人,道:“福气,若真是福气,你早就想方设法换成你自己的女儿了,还会轮得到我;荣耀,为将军府出力,凭什么,这些年我受过将军府什么恩惠,刘家的荣耀地位与我有何干系,我姓柳名沅,刘氏的族谱上从来就没有我的名字。”

良玉眼神悲凉,看向将军夫人身后她那所谓的母亲,此刻她正因刘牧喝了一杯她端过来的茶而喜笑颜开,撞上良玉眼神的瞬间,笑颜换做了嫌弃,转头想要躲闪开来,良玉并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开口冷冷道:“阿娘,您说,将军府的荣耀与我有何干系,刘氏的族谱之上也没有您的一席之地,百年之后,您依旧进不了刘氏的宗祠,就算死后,您也葬不到这个男人的身边。”

柳氏被戳中了最不堪之处,冲上前挤开将军夫人,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抡下一巴掌,“我拼了半条性命生下你,你却不能得老爷喜爱,如今又忤逆老爷,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孽障,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碗药打了你……”

“够了,下人面前,一个两个,像什么样子!”刘牧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出声呵斥住还在喋喋不休的柳氏,道:“惜儿,夜深了,扶你娘亲回去,柳氏,你也回去。”

柳氏恼怒的剜了一眼地上的人,恰巧看见良玉也不屑的翻了她一个白眼,甩开袖子,带着丫鬟回了后院。

良玉正诧异今日大好时机,刘惜竟然一声未出,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真是个贱人,只会惹爹爹生气。”

良玉抬头看了一眼那故作娇弱的背影,在心中暗道:“快了,下一个便是你了。”

“你当真不嫁,如今好言劝你,之后便不会如此了,爹爹治军的手段,想必你还没见识过吧!”

“不嫁,还有您算不得我父亲,过去十几年我也不过是暂时栖身于此,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做任你摆布的棋子和你巩固地位的工具。”良玉看着早已恢复平静的刘牧,斩钉截铁道,快了,刘牧话已至此,那碗药想必早就放在某处了吧!

“既然如此,刘福。”刘牧冲身侧的老管家点了点头,老管家弯了弯腰退了出去,片刻后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碗汤药。

管家挥了挥手,两男仆自门外奔来,将良玉死死摁住。老管家蹲下身子,看着满身伤痕的良玉,心疼道:“二小姐,您跟老爷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这药一下去,您这些年早起晚睡练得功夫就全没了,往后指不定还要多受多少苦呢!”

见良玉抿唇不语,老管家无奈,示意将人摁紧。

后来老管家才记起,当时的二小姐全程犟得像头牛,唯有喝下那碗药时乖巧的很,自己张开满是伤痕的嘴,皱着眉将那样难喝的一碗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二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刘福叹了一口气,从袖口扯出了提前备好的软帕,替良玉轻轻拭去唇角的血迹和药渍。

一碗苦涩的汤药下去,良玉只想干呕,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苦涩的药味过后口中渗出丝丝缕缕的甜,“谢谢福伯,柳沅会报答您的。”良玉抿了抿带血的唇,用气声向正欲起身的管家道了一声谢,谢谢他那一颗糖,在苦痛之中给了自己一丝安慰。

“行了,把她的丫头叫来,送二小姐回房间吧!”

刘牧也知道这几年柳沅练武很是刻苦,又很有天赋,那碗药下的药量极重,即使她有天赋,也足以将她这些年的内力化得一干二净。

柳沅曾设想过化骨散的威力,在江湖游历时也曾听闻它的厉害,即使她向来对疼痛不敏感,可此刻,她还是痛苦的蜷成了一团。

灼热的痛感从身体深处传来,像是有千万条毒虫钻进了经脉中啃食,气劲一股股在体内乱窜,随着骨头渐渐绵软,气劲逐渐平息,最终化成唇边的一摊污血。

“小姐,您别吓我,您醒一醒,醒一醒啊!”

是谁的声音,又是谁给自己灌了这么苦涩冰凉的药水,柳沅想要睁眼瞧上一瞧,可是实在没有力气。

耳边的哭声还在继续,那冰冰凉凉的液体迅速平息了体内的灼热,疼痛渐渐消退,丹田处似有暖流涌动,体内气劲虽微弱,但在周身缓慢流动,甚是平和。

人中处传来刺痛,柳沅眼皮跳了跳,眉头微蹙,缓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哭花了的脸,此刻,那张脸的主人正坐卧在床边合着眼睛,张大了嘴巴哭的甚是凄惨,这不是骆骆那个爱哭鬼还能是谁。

柳沅想要抬手替她擦擦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可是体内气劲流失,她现在是真正的柔弱无骨,试了试只能作罢。

“骆骆,骆骆,再不看看,你家小姐真要不行了。”体内长时间灼热,柳沅觉得嗓子像是吞了刀子,又疼又哑。

是谁在喊她,骆骆换气间隙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起身看了一圈,却发现整间屋子只有她自己一个醒着的人,酝酿着悲伤的情绪回到床边正想大哭,低头看见柳沅正趴在床榻上睁圆了眼睛笑自己,嘴巴一瞥,眼泪又要夺眶而出。

“打住打住,快给我倒点水,骆骆,你再哭我就真要渴死了。”

骆骆脸上挂着泪珠,眼里泪水打着转,片刻不敢耽搁,将茶杯水壶端到了床头的小茶几上。

“小姐,您慢点,这一壶都是您的,骆骆这次绝不跟您抢。”骆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竖起三指举至齐眉,语气诚恳地地跟柳沅保证。

“噗,傻丫头,我就是太渴了,好啦,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吐了。”柳沅盯着人笑出了声,扯到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眼瞥向窗外,外头已经微微泛起了白光,喧闹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夜,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难熬。

柳沅试着侧了侧身子,可是浑身绵软,她聚不起一丝气力,晃了两晃,只能满脸无助的望向了一旁偷笑的骆骆。

“小姐,您现在还不能翻身,您背上都是鞭伤,我才给您涂了药,您现在翻身碰到伤口肯定会疼的,您要是这样不舒服,您就趴我腿上。”说着,眼泪又要往下掉。

“骆骆别哭,我不疼的,就是趴久了脖子有点累,我走之前让你做的东西你可做好了?”

见柳沅抬不起胳膊,骆骆拉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噔噔瞪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不一会儿推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椅子。

“您走了没一个月就做好了,还是冯公子帮忙找工匠做的,您说,冯公子这么好的人,对您又是一心一意的好,您怎么就看不上呢!”

柳沅闻言,沉默良久,原本梗着的脖子也耷拉回了榻上,听着骆骆忙前忙后翻找软和东西的动静,一阵酸涩漫上心头,是啊,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会有女子不倾心,可是她终究要辜负这份心意,终究要将他变为自己手中复仇的棋子。

“骆骆,我非良人,就是因为他太好,他身侧的那个人才不应是我。”

“啊?小姐,骆骆不懂你在说什么。”骆骆咬着手指,蹙眉思考自家小姐的话,算了,反正她家小姐说过很多话她都不懂,也不差这一两句。

柳沅看着骆骆一会咬着指尖蹙眉一会儿又摇摇头欢快地蹦跳着去翻找东西的孩子般的模样,心头的那句“冯唐,本该是你的夫君啊”终究化作了唇边一声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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