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和旧吏不一定会再听他们这些老家伙的话。
“再者,卜算人杰能窥探一丝天机,要是他刻意躲避,依旧没什么办法。”王允接着说道。
但这对于刘昭青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总比什么都不了解的好。
“能有方向便是好的开始。”刘昭青说道。
刘昭青又这心态也十分难得,王允点了点头之后,浅尝了口杯中的奇妙香茗。
“冀州是一个好地方。”他开口说道。
“自汉以来,这里便是整个河北最富庶之地,每年也为朝廷提供了大量税收与粮粟。”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现在,他的‘富庶’也在渐渐消失。”
刘昭青明白王允的意思,接上话说道:“因为‘富庶’被分流了,不再流入朝廷国库,而是流入了个人的口袋。”
“是啊。”王允一阵感慨,“十常侍乱政之前朝廷就对各地的掌控愈发乏力。”
“朝廷收不上来钱,就还是管不到当地之人,那便会更加无法掌控当地,如此反复,便如‘恶疾’。”
“韩馥这人能成为州牧,便是‘恶疾’下寻不到医的结果,不同幽州的宗正刘虞,如此重要的冀州统管者反而才能欠缺,灭亡也是迟早之事。”
王允捋了捋胡须:“我之前去觐见陛下的时候,在那府邸看到了有兵卒把守的一个院子,也看到了他。”
“拿着石头当宝物或是骨肉一般,在怀中痴迷抚摸,蓬头垢面光着脚,不断嘟囔着‘朕要罚你’‘吾之神物’之类的呓语。”
“那模样……”王允说到最后还是留了点面子,没有评价,只是摇了摇头。
在他眼中,韩馥能得到这后果虽然让他当时也很惊讶,但却并不意外。
甚至说不定这对于韩馥来说会是个不错的结局,不然大概率是在乱世漩涡当中被撕成碎片。
“我听说他很早就与昭青有过矛盾?”王允问道。
“青君没有招惹他,是他先觊觎幽州,然后又看不起青君,还在青君北击鲜卑时想使阴险之举。”一直乖乖不说话的吕红这时候忽然开口说道。
王允无奈道:“为父又不是在质问他。”
吕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她只是觉得王允可能会误会,不过王允能说出这么多冀州之事,肯定是这些天有过了解的。
这下倒是显得她有点急于“护夫”了。
低下头,吕红的神情便陷入了略微尴尬的羞色。
“确实有些矛盾,不过在反董联盟时,我以为他会暂时放下的。”刘昭青笑着点头,然后便将王允可能不知道的关于韩馥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告诉了他。
王允听完后,停顿片刻也是再次摇头。
“气量小如雀,贪心却胜象。”
“再加上亲信身边小人,不听良将谋士之劝一意孤行,他不疯谁疯?”
说完后,王允看向刘昭青:“现在他还是州牧?”
“名义上,是的。”刘昭青点头。
王允想了想后说道:“以昭青之功绩与现在实际已经掌控冀州,这州牧应当你来担任。”
“那我回头上书一封给陛下,请陛下封任昭青为冀州牧,便没有了任何多余的隐患了。”
刘昭青没想到王允会在这件事上主动帮自己,意外的同时,也立马作揖感谢。
对于王允来说,冀州能稳定下来,并且朝着好的一面发展就已经相当不容易。
在这些天,王允能切实看到邺城百姓对于黄巾军,对于刘昭青本人的爱戴与支持。
由他统领的冀州,一定也是会越来越好。
王允虽然只是做个顺水人情,他本人并不觉得自己帮了刘昭青什么忙。
但对于刘昭青来说,有大汉认证的州牧和自己宣称的州牧意义还是不同的。
前者意味着绝对的正统,他的身份也不可能再有异议。
冀州与河北乃至天下的诸侯以后也没有“勤韩馥”的理由来讨伐他。
正统的宣称,这也是天子目前能给予的最重要的东西了。
随后,刘昭青又与王允聊了一会儿。
王允对于他具体如何在邺城足不出城就平叛六郡也很好奇,等到刘昭青将平叛的过程适当详略复述后,王允也一阵惊叹。
接着刘昭青又从王允这里得知了一些关于司隶的新消息。
王允一直在与卢植皇甫嵩联系,后两位现在还在雒阳,暂时与袁绍在一起。
废墟的雒阳在经历过最后的劫掠后,现在反而变得很安全,西边的长安如今有点成为当初的雒阳之势头。
不是说经济与繁荣面貌,而是长安现在被围。
不过就像之前刘昭青所认为的那样,就在今天,王允早上刚收到信件,刘焉的部曲就已经有将营地后撤的势头了。
这显然代表他的补给出了问题,得紧缩阵线来保证不被彻底切断粮草供应。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