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青,心思微动,然后对着狱卒说道:“你且下去吧,此人冒充荀家客卿不必理会,我教训他一下便也离去了。”
“喏。”狱卒拱手迅速离开。
那边的狱首等到狱卒离去后,便对着刘昭青拱手说道:“昭青公子。”
“你是……”刘昭青起身来到客气的狱首面前,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狱首。
“昭青公子不必疑惑,我们确实未曾见过。”狱首微笑,然后说道:“但我之妻为平原人。”
此言一出,刘昭青便明白了,这位狱首的妻子大概是从家书中得知了自己为平原百姓做的事情,然后告知了狱首。
狱首面相正直,虽然不是朝中大臣,但此时却能令刘昭青倍感安心。
刘昭青立马对狱首拱手,说道:“大人切勿因为我而触犯法律,十常侍一言便能诛杀百命。”
“这个我自然知道。”狱首叹了口气,“十常侍乱政已有多年,今次黄河之乱,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严重。”
“前日.我听传闻说宫中似乎有一豢养凶兽逃离,今日又见昭青公子这等英雄被宦官所害,朝中之乱实在可怖,然我之力……却又实在卑微,无法救义士于水火。”
“我之姊曾告我雒阳正直之人少,但没想到我却很幸运,接连遇到了两位。”刘昭青笑道,“一位荀家小姐,一位就是阁下了。”
“唉,昭青公子你怎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呢。”狱首也是无奈。
“我可比不上荀家那位小姐,那位王佐之才不仅怀有大才,而且是真的忧国忧民,为汉室江山不能扶而整日息叹。”狱首说着从袖口当中拿出了一本黄书与信件。
“我也只能为昭青公子做这么多了,这两物那些狱卒见之不值钱,便交于我,而其余的,即使是我也要不回来了,这狱中也充满了常侍等人的眼线。”狱首说道。
这也是他为何要屏退狱卒的原因。
刘昭青却丝毫不觉得狱首做得少了,反而面露喜色,连连感谢:“多谢大人,我就是需要这两物。”
“哦?”狱首将手中的书与信隔着牢房的围栏交给刘昭青,有些疑惑。
“这两物对昭青公子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用处吧?特别是那黄封之书,不是空白之物吗?而且里面的纸肮脏破旧,连……一钱都不值吧?”
空白?
刘昭青拿过人书翻了翻,自己确实没看到文字,而且纸张也确实破旧,不过立马刘昭青就明白这是有人在帮自己保护人书。
那“人”自然就是书中的应龙。
不过人书这时候确实帮不到太多刘昭青的忙,刘昭青可以借助应龙之力逃出生天,算是保底之策,可那样,他也就成了通缉犯。
他若是想要在雒阳闯出一番名声与事业,这次堪称灭顶之灾的十常侍陷害,也是他于雒阳搅起一番风雨、于漩涡中击浪的一次最为关键的机会。
富贵险中求,既然已经陷入绝境,他就必须抓住一切机会。
“此书是不值钱,但这信就不一样了。”刘昭青看了看信,确定信里的纸张没有被动过后,将其递还给了狱首。
“能否请阁下帮昭青一个忙,将此信送予一人。”
“谁?”
“朝廷之北中郎将,卢植卢子干。”
——
另一边,荀彧还在院子前的走廊上,伏于案上挥毫泼墨,书写着前两日于兖州东郡遇到的狰兽之事。
想及虎伥作乱以及狰兽之恐怖,再想及那位刘昭青之英勇,荀彧有感而发:“得再为昭青写两句,此人若是能为朝廷所用,那必是极好……”
荀彧牵袖抬腕,还没来得及落笔之时,外面就响起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打破了花瓶之类的物件。
荀彧眉头微皱,正要开口唤来仆人,但这时从不远处门前跑来一粉色罗裳裙的美丽女子。
“吕红?”
意外地看着匆忙跑来的吕红,倒不是惊讶于她的美貌,而是她怎么如此惊慌,而且……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昭青呢?”
“荀小姐,请救救公子!”吕红说着就要朝荀彧跪下。
荀彧赶紧扶起:“别着急,先说明情况!”
唤来下人将案挪走后,荀彧扶着吕红走近客堂,想让其坐下,但吕红摇了摇头,然后立马说出了自己与刘昭青在茶楼遇到宦官之事。
“张常侍请昭青?”
荀彧一听便皱起了眉头:“此张……应非彼张,公达曾跟我说过,于陛下前提昭青平原之事的是那位张恭,应是他请昭青去了。”
“张恭为人较喜怒无常,好逐小利,贪财享乐,但相对好面,且擅谋略,是十常侍中的智谋担当之一,其智仅在张让之下……”
荀彧继续喃喃着:“这等人应该不会害昭青,只要昭青保持礼仪,不触怒其便好,我本以为他会在昭青应诏后再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