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洋子拿手支着前额道:“没办法,相比唐国来说,咱们太渺小了,不拼命就会没命,拼了命才能看到曙光。岭南水师换将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卢承庆看了幕洋子领走的货物清单,桐油很多,火油也领走了七八桶。
还好,都在预料范围之内,如果这个女人大规模的领取火油,自个儿就该好好思量一下了。日头还没走,正副将就禀报来了一支舰队在离海港还有十里的地方就落了帆,靠水手划船慢慢靠近大营。
“传令命,让他们在海港外面下锚,收缴武装,等候大军点阅。”当卢承庆听到副将说这些人全部都是外族水手以后,终于放下了心。
这些人就该是幕洋子最后的力量了。在他看来,幕洋子最厚的一层外壳儿已经被他敲的粉碎,或许今晚就该是自己邀约这个美人共进晚餐的时候了。
随着卢承庆的命令,海港里一片匆忙,无数的战舰进进出出,不时的有欢呼声传了进来。
这一切都说明,在收缴武装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欢呼声里也夹杂了一些低沉哀婉的异族民谣,沉痛得让人泣血。
这些歌声进入卢承庆的耳朵里,无异于世上最美的曲子,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非常的美好。
幕洋子扶起来头脸儿上都是鞭痕的鬼冢,拿起手帕蘸着烈酒给他擦拭伤口,有一道鞭痕斜斜的越过了眉眼,如果下手再重三分,没准儿会把眼珠子都给抽爆。
“鬼冢再忍忍,刀没了就没了,我知道那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就让他们替你多保存一会儿,今晚就由你去偷袭那艘该死的唐人战舰,夺走他们的战船。”
鬼冢匍匐着后退几步,重重的把头磕在了木板上,神情狰狞可怖。
他嘶声的说了几句本域话,幕洋子轻笑着说:“卢承庆交给我去对付,他很想看我跳舞。我会给他跳一曲安魂之舞,咱们的大计今晚实施,岸上唐国官员中有咱们的人,成九运给他们的武器,还有火油,就在离你不远的乙字号码头,他们会借着送粮草的功夫将武器送给你们,可惜只有短兵刃和弩箭,一切就拜托你了。”
鬼冢再次磕了一个头后就离开了船舱,来的时候怒火滔天,走的时候却沉稳无比,胜负就看今晚,家传的宝刀不容外人染指。
苍穹号的船头猛地扎进海水里,又突然抬了起来,汹涌的海水漫上了甲板,在船头抬起的那一瞬间又随着凹槽流回了大海。
五面巨帆被大风吹的鼓胀起来,整艘船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唐昊烦躁的在舰船桥上来回的踱步,吴通依然沉稳的如一座巨山,两只手操持着船舵。
他注意的是前方,不会理会身边儿发生的事情,唐昊不会缩地成寸,也不会展翅高飞,所以老老实实的让风吹着大船在海上赶路。
他自问没有偷懒,从发现问题到感受到危机,一点儿时间都没有浪费,走的时候连妻妾都没时间安慰。如果这样,还不能挽救岭南水师,唐昊觉得问心无愧。
冯央也发现了问题,把幕洋子江舰队分流的消息传给卢承庆后,就带着三千兵马火速从陆地向泉州赶,泉州也是在他的治下。
两地相隔一千五百余里,又多为山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一个急令带着三匹马将警讯火速的传递给了泉州,而这个时候,幕洋子已经离开广州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