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抹浅笑，李?反问长舒一口气，脸上轻松写意，看了过来。
“败？”
“何为败？”
“咱们能逃脱，保住性命，已是完胜。”
话音刚落，身旁为数不多的几个将领微微动容，对视一眼，颇显疑惑。
明明是溃败之师，如今跟随逃命而来的不过百人，何来完胜一说？
理由兜转马头，转身面对几簇人群，展露笑颜。
目光一一从这些兵卒身上划过，有些人破碎甲衣，裸露在外的躯干上划出长长的血痕，有人头盔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满是血污的脸庞上透出无尽疑惑。
颇显沉重的语调，在这片沃野上缓缓响起。
“将士们，你们今日跟了李?出山，便是将身家性命全压在我李?身上。”
“或许你们的战友，同胞，已战死沙场，长眠九泉。”
“但我李?告诉你们，他们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
伫立队伍前面的人影，虎目闪烁精光，扫一眼众人，挺起胸膛。
“既能将你们带出来，我李?定然也能将你们带回去！”
“我李?大军定然敌不过皇城浩浩兵锋，但至少我们已拖延半日有余！”
“半日啊！半日一足够让皇城之中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话音刚落，茫然的士卒似乎看见一抹曙光，隐隐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人群渐渐骚动，眼神中也似乎升起一道光亮！
“皇城？齐王居然还在皇城留有一手！”
“那岂不是皇城之中，还有内应？”
“得救了！得救了！倘若皇城有内应，这个人权柄定然不会小，咱们……咱们有归宿可寻了！”
一束金光刺破云霄，晨曦来临，万丈光芒普洒大地，拖长交头接耳的身影。
似乎这抹朝阳格外应景，李?笑了笑，直指天边金边朝阳。
“诸位，咱们的未来将如同这轮新日，冉冉升起。”
“魏王李泰已与孤达成共识，我李?便是牵扯出皇城大军，而李泰府上的死士将逼王退位，继承大统！”
“我李?将是这新一个大唐的功勋元老，而你们，将成为第一批大唐勇武之士，金钱，美女，官爵将会徐徐而来。”
吼~
整个小队轰然兴奋起来。
拥戴新王登基，坐拥金山银山，荣享荣华富贵。
这一刻压抑许久的欢呼声骤然爆发出来。
一些士卒全然不顾身上堪堪愈合的伤痕，激动的相拥在一起，放声大笑。
为数不多的小队，尽情的享受着初到的喜悦。
晨光之中，阔野之上，多上一些欢快道喜的身影。
轰隆隆。
轻微的声响，贴过大地，隐隐传来。如同蛰伏寒冬巨兽，缓缓从春光醒来。
连绵不绝的骤响越来越清晰，大地隐隐颤动，欢庆的人群中，终是有人嘶吼出来。
“那是什么？”
拔高的声音惊醒尚在欢庆的人们，不少人顺着手指的方向，遮住浮光，眺望过去。
金辉漫过的天际，似有一条滚滚涌动的长线，缓慢蠕动，奔腾。
微眯的眼帘中闪过一抹错愕，是有些不信，心中却隐隐有了一抹战栗。
“军队！是军队！”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映入脑海，有人惊呼出声。
片刻之间，有人慌了，捏紧手中的马缰，整个人渐渐紧绷起来。
从那冗长的线条来看，来人不少，极有可能乃是大军切断了后路。
李?微眯眼帘，看着那条蠕动的线条，心中生出一抹不祥的预感来。
按理来讲，大唐的兵卒除去征战高句丽一部，再除去程咬金所领一部，哪里还有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