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无疑于晴空霹雳一般砸在铁岭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遍布心间。
甚至于这个预感,连铁岭也不敢面对!
看着焦躁踱步的铁岭,军师拧着眉头,插过话来。
“将军,久未动作的大唐大军异动,事关重大,还是以大局为重,部署兵力设防乃是重中之重。”
“至于铁峰将军的事,先放上一放,属下这便派遣上一队斥候前去打探,一有消息便立马通知大将军。”
嘭。
大脚踹倒身前案桌,铁岭顿时暴怒起来。
“你可知铁峰乃是我亲弟弟?自小我那年幼的三弟便在拾柴时跌落山崖,从此以后,我和二弟便如同影子一般,形影相随!”
“此番第一次分别却是因为战事,你让我这心中怎么安宁?”
懊恼的一拳捶在头颅上,铁岭脸上痛苦不已。
“早知如此,我就算是将那些流民射杀,也不会让二弟出城一步!”
“我的错,我的错!”
站在一旁的军师看到懊恼的身影,心头叹息一声。
命比纸薄呐!
铁峰将军可千万不能出事。
晨曦刺破云霄,洒向大地。
呜~
阔野震颤,无数的大唐兵卒犹如洪流般涌动,交织出的巨大军阵,恍如在大地上一片片甲羽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清辉照耀下的甲衣闪着银亮的光泽,如同海浪波涛般向着城郭蔓延而来。
一根高高的柱子在晨光之中竖起,投下长长的倒影。
身着银甲,肩镶瑞兽的尉迟敬德纵马走在军阵最前列,缓缓抬起手,将整个大军停在几十张开外。
程处默冲军阵之中走出,朝着身旁的士卒挥挥手。
“将那降卒带上来!”
“吊在柱子上!”
片刻后咒骂声在军中传了出来。
“泰西走狗!我眼瞎,没看清你这卑躬屈膝的狗奴才!”
士卒押着的挣扎的身影走上前来,叫骂声中已将两人带出。
不同的是一人手脚捆缚,一人乃是自由之身。
泰西向着程处默微微点头示意,下一刻忍者叫骂和飞溅出来的唾沫将人影系在绳索上。
铁峰的手臂猛地被绷直,巨大的缓缓向上的力道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
缓缓悬空的身影看着渐渐垂下视野的泰西,依旧叫骂不停。
“忘恩负义之辈,贪生怕死的狗东西,你将不得好死!”
“像你这样的狗奴才,就该世代为奴,做一个不折不扣跪地求生的奴才!”
“我先去一步,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这卑鄙小人。”
听闻耳畔连绵不断的辱骂,泰西抄起士卒手中的马鞭,猛地扬起抽打着半空中的身影。
啪啪抽响的声音骤响四五下,方才缓缓垂下马鞭,递给身旁的士卒,大步向着军阵之中走去。
视野之中,跨立在高头大马,一排显眼黑色甲胄的士卒中,簇拥的那辆战车上,一人正倚着栏杆,冷冷的看着军阵前的一切。
深深吸上一口气,泰西在两丈的地方停驻脚步,强忍着那两旁士卒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意,带着突突心跳,震颤出声。
“末将泰西,见过唐将军。”
“偷袭的敌将铁峰已被吊上木杆。”
低垂的头颅不敢去看那极具威势的人影,恍如这一刻,那股莫名充斥的威压已将深深压趴在这片阔野上,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起来。
有风吹过漫天卷云,金色阳光穿过猎猎作响的帅旗,照射在那抹猩红的披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