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眸子看着酒酿,在杯中晃荡,摇曳。
“你可知这杯中酒酿?”
听闻询问,侍卫抬眼看上一眼那杯盏中的晶莹,回复道。
“属下知晓。”
“这乃是唐国公府上最新酿造出的最烈的酒。”
说到此处,侍卫瞧见那闪烁点点金辉束拢的整齐发髻,轻声提醒道。
“这酒酿过于猛烈,晋王殿下初尝酒酿还是少喝为好。”
听闻此话,李治稍显红润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
“世人皆言,这酒酿乃是烧心辣嗓之物,难以下咽。”
“孤观这酒酿却甚为合口,燥热火辣,备有一番滋味。”
“来!坐下与孤共饮!”
侍卫拧这眉头,看向这个少年,低沉道。
“晋王殿下,你醉了。”
酒精上脑,清晰的脑袋上像是压上一块石子,有些沉重。
心扉却似完全畅游天地一般,舒畅自由。
一口灌下晶莹的酒酿,辛辣的味觉瞬间充斥向了全身,喉舌之间仿佛有团烈火在燃烧一般。
流淌进了喉咙,流淌进了食道,烧心的滋味一路蔓延肠胃,整个人变得燥热起来。
口舌之中呼出一口浓烈的灼热酒气,李治的心间却似冰窖一般。
“世人常言,一醉解千愁,为何这微醺的醉意,却不能将我解救出来?”
“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世人所言皆假,还是孤灌下的这些酒酿不够?”
侍卫挪移脚步站到了李治身侧,颤抖着伸出手去,想要拿下李治手中的酒杯。
“晋王殿下,时辰不早,明日还有课业要学,还是早些睡下吧。”
言语之中,收益触碰到了酒杯,接下之时,却被李治一把拿开,重重的墩在案桌上。
“喝的尚未尽兴,何来时辰不早之说?”
“孤让你坐下对饮,难不成,你想抗逆?”
迷离的眼中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和固执,侍卫连连点头,坐了下来。
侍卫心中清楚,如今的李治心中愁苦万分。
只因他对一个不该亲近的女人,产生了爱意。
一时间,侍卫也很难规劝这位固执的皇子,该如何做。
靠在座椅上的人影,微微合上眼帘,浓重的酒气从口中喷吐出来。
“你说,你说为何这父皇便可以不顾伦理纲常纳三宫六院吗?”
“难不成这大唐盛世之间,便容不下一个皇子,有着最纯净的心思吗?”
“亦或者说,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大唐国君,就可以跳出这世俗伦理,不受礼法的约束?”
碎碎念叨从这个孩子的口中吐露出来,渐渐变得轻盈缥缈的话语之中,略显稚嫩的脸颊上滑过两行清泪,映着星光,点点洒下。
“为什么……为什么换作是孤……便不可以……。”
金色得晨曦洒在花圃上,昔日的秋菊早已破败不堪。
暖意的阳光照射在枯萎的花枝上,似也唤不回昔日的风采。
一双手轻捻枯败的花瓣,扶起发软的花枝。
沉声叹息叹息之中,略显悲凉的话语倾出唇齿。
“终究还是凋零了。”
简单的一句话语,却让身后的人影变的紧张起来,看着身前狐裘包裹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躬身应答。
“魏王殿下,搜寻名花的士卒已经传回消息,在那北境之地,有一种菊花,耐得了严寒,就是在初春之际也能看到傲立的花朵。”
李泰酷爱秋菊,管事是知道的。
可一到寒冬季节,魏王府上的花圃便成片凋零,看上去萧瑟之意甚重。
自李泰上次捧着那最后一朵花朵惋惜之时,管事便秘密派遣府兵前搜寻大唐疆土上的名花,希望能找到一种能抗衡严冬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