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普通刀尖吗?”
“有何区别?”
舔舔干燥的裂唇,唐昊才发现,似乎唾液都格外吝啬,连双唇也不能打湿。
一手轻拍程处默的肩膀,一手指着脚下的器皿。
“这便是咱们先苍天祈求水源的物件,待明日一早,咱们便能喝上甘冽的水来。”
程处默看着那空空入的头盔,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这不是笑话吗?
就是当今天子求雨祈福,还要摆上三牲献祭。
再不成那道士作法求雨,也是摆上香蜡,念一番口令,说不上虔诚,但也至少能有个像样的仪式吧。
这算什么?
一没献祭,二没仪式,就这般做,能有水?
迎上程处默那张惊愕的脸庞,唐昊不用问,也能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想法。
“你啊!不懂的东西还多着呢。”
“砂石的比热容大,又加上这西域独特的温差,定然会形成湿气,遇上冰冷的刀剑会凝结成露水。”
“有句话叫做聚沙成塔,我便是要用这星星点点的露水,汇和成半盔水来。”
这番说道下来,有触及到了程处默的只是盲区。
向看着高人一般,痴呆的眼神中充满无尽困惑,听着巴拉半天方才停下的唐昊,询问道。
“什么是比……比热容?”
“温差是什么?……”
“还有那个凝结为何物……”
……
生活就是这般讽刺。
西域之地十万士卒尚在为水源焦愁,为活下来挣扎之时。
半躺在案几上的李治,透过雕花窗棂望着天际的苍穹。
天空上星星点点闪烁的光辉,犹如李治心头那股情感,忽明忽暗。
自从和武媚娘两人携手卖豆腐以来,李治心头那股被可以压制的爱意,似乎又悄悄萌生出来。
回想起那张妩媚的脸庞,李治心头的那颗种子,便无法抑制的生根发芽,植入心间。
父皇的才人,这个理由似乎已然不能强行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念头斩断。
“哎!你说这是孤命中的劫数,还是命运在同孤开了一个玩笑?”
身后的侍卫拧着眉头,显得小心翼翼。
这样一个有违天命,大逆不道的问题着实让人难以回复。
“或许……或许晋王殿下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侍卫的头颅垂的很低,快要到了胸口的位置。
他不敢去看李治的脸,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语不是晋王心中的答案。
砰砰直跳的心扉,等待着眼前的人勃然大怒,出口谩骂。
但即使如此,他已然要尽到一个侍卫的职责,将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从悬崖之巅,拉了回来。
半晌。
前方的身影似乎并未动作,只是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
淡若云烟的话语之中带着一抹忧伤。
“你不说,孤也会明白。”
“世人的心中皆是如此,终究这皇子之位不比寻常百姓。”
“倘若她是这大唐之中,田间阡陌中的一个女子,孤也不过是市井街坊间一个简简单单的富家子弟,这一切,想必就不会这般难吧。”
侍卫颇显惊诧,这个本该躁动的少年,却显得格外沉静!
长长舒缓一口气,侍卫试探性的靠前一步,紧皱着眉头,拱起双手。
“晋王殿下,天下女子无数,殿下乃是金尊之身,何愁这妻妾无人?”
“只要殿下愿意,明日我便禀告陛下,为殿下选秀入宫。”
听闻耳边的话语,李治抿嘴一笑,轻轻呷上一口手中酒酿,缓缓置于胸前。
酒酿通透如玉,微微荡漾在晶莹的玉盏之中,映着屋舍的烛火,和窗外的繁星泛着点点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