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辕车上成堆的尸体,唐昊缓缓呼出一口气,语气也变得格外沉重。
“瞧瞧,此时便是我们欣赏异族人的惨剧,可若是如今躺在那里的事咱们大唐子民呢?”
城墙上一阵沉默,唐昊捏着手中的玉盏,缓缓放下。
“一个国家真正的强大,还是要看军卒们是否敢死,皇帝是否敢打仗,一干文臣武将是否齐心协力!”
“只有将我们大唐的士卒变得凶厉,只有将咱们大唐的国力提至令其他诸国望其项背的程度,才能让周遭的诸国战战兢兢,这样的惨剧才不会沦落到我们的头上。”
听完了唐昊的长篇大论,握着酒盏的吴通,沉默了。
他知道唐昊并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侃侃而谈,而是引导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将。
或者说,是在指导者吴通如何成为一名执掌一方,或是震慑一国的镇世武神!
似乎在这一刻中,吴通全然想明白了,为何唐昊要傻傻的建造那么多的工坊,为何要建造那么大的酒楼,甚至于将这些全别人能可以落入私囊的钱帛,投入到造船之上。
以一己之力,撑起一个国度的航海梦想,撑起一个国度对于强大的追求!
任重道远的一场天下棋局!
酒酿甘美,人心激荡。
唐昊并非给吴通多少崇拜的时间,摇了摇手中的酒酿。
盯着玫红的酒酿在剔透的杯盏之中,打圈,旋转,唐昊的语调变得冰冷起来。
“虎师的首领是谁?现在如何?”
吴通一口灌掉杯中所剩不多的酒酿,甘甜中夹杂着一抹酒意,心中愈加豪放起来。
“涂俞,这蛮人倒是强悍,砍翻了不少咱们的士卒,最终小腿上戳了三刀,方才倒下。”
“已经被铐起来了!”
闻言,唐昊眸子之中闪过一抹精光。
“带上来!”
呼喝这城下传令兵将涂俞押上来,吴通盯着那酒杯在衣袖上擦擦。
“这酒虽然和这甘美,却少了些公爷府上的烈性,就像这木杨城中的虎师一般,绵软无力。”
“不过这琉璃倒是不错,值得拿回去换几个钱帛。”
闻言,唐昊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笑意,伸手将身前的酒盏向吴通那边推推。
“这酒固然没有唐府的烈,细品起来却回味无穷。”
“你啊,再尝尝,切莫急躁。”
既是唐昊赏赐,吴通也毫不客气,端起酒杯缓慢呷上一口,却依旧体会不到唐昊所言的滋味。
扭头向着身旁的身影看去,吴通转移了话题。
“如今咱们攻下了突厥人的屏障,接下来要对阵的乃是突厥人的大军。”
“公爷,接下来的仗应该如何打?”
唐昊望了望身边的人影,目光移至瓦蓝的苍穹之上。
“狗咬狗的方式我很喜欢,至少打到现在,咱们大唐的军卒损耗不过区区的上千人。”
“十来万对阵十来万的战场,即使再耍多少手段,伤亡也会以万计,这并不是我想看见的!”
顿了顿,唐昊收回目光,思绪也跟着收了回来。
“不过眼下,咱们又有一个挡箭牌,甚至于打漂亮这场近三十万的战事,也可以做到不伤一兵一卒。”
听闻此话,吴通眼眸一亮。
“你是说涂俞?”
话音刚落,城楼口一阵脚步传来,程处默握着锃亮的银枪像拖死狗一般,提着涂俞的后颈衣衫将他拽了上来。
嘭。
魁梧的身躯被程处默两手提着,甩在了地上。
涂俞扑倒在地,‘呸’的一声吐掉嘴中的泥沙,微微仰起肿胀的脸庞,带血的嘴角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