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这些学士,大部乃是齐鲁之地的世家富族弟子。
青州受难,关乎生机,又听闻这不公正对待,心头本有怒意。
又被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指引,不由得心头那股怒火越烧越旺。
一句句围绕公正的话语落在耳畔,有人咬着牙攥着拳,有的人涨红脸,憋着怒,有的人皱着眉,瞪着眼。
在一句句质问声中,那心中的最后一抹防线完全被突破,举着拳头,高声呼喊。
“为了青州子民!”
“弘扬儒道,儒家学子义不容辞。”
“公平公正!”
群情激奋中,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走廊一侧传来。
“高公子,请问这般行径,可是宫中之人的意思?”
这一声倒是显得与周遭声音格格不入,颇显突兀。
众学士也早就听闻,大儒世家乃是与当今某位皇子关系匪浅,一时间众人尽数望了过去。
若是得到这位宫中之人的许可,那这等事迹,可算是有了最强的靠山。
那白脸书生盈盈一笑,向着老者拱手。
“吴老乃是大儒世家中顶梁之才,眼力果然不凡。”
闻言,老者面色微变,身形微微一震,望向书生的眼眸中光芒一闪。
“既然是宫中之意,那老夫便放心了。”
白脸书生看了一眼老者,两人心照不宣的微微点头,白脸书生朗声道。
“青州危局,子民生存,就拜托各位了。”
豫州。
醒目的白条标语,在缓行的马车上,格外引人注目。
乍一进城,引得无数百姓为之侧目,不少人盯着夸张的大字布条,议论纷纷。
“呀!看来青州的灾情不轻,连朝廷命官都向周围州县借粮赈灾了。”
“可不是嘛,那边可是又在闹蝗灾,想想啊,今年青州子民们算是苦咯。”
“话可不能这么说,朝堂下来的官员,能放下官威,为青州子民谋福,这是青州的福分。”
“走吧,走吧,这粮食怕是又要涨价了。”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
这粮食不论在哪个州县,可都是有备无患的东西。
一路思索,也让李治从先前的那股兴奋劲中,缓过了神。
听闻耳畔的声音,心头更为疑惑,微微扭头望向身侧。
“姐婿,咱们这次借粮,你有几成把握?”
依旧闭着眼,摇着蒲扇的唐昊,微微伸出手掌,在李治眼前晃晃。
“五成。”
看着晃动的五指,李治的心头顿时凉了大半,不可置信的盯着神情闲淡的唐昊。
“仅仅五成?”
“那岂不是咱们等于白跑一趟了?”
唐昊缓缓张开眼帘,坐直身子,缓缓道。
“五成已然不少了。”
“青州蝗灾严重,豫州与青州相隔不远,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牵连,今年粮食极有可能减产。”
“我有此推测,乃是基于豫州刺史,为人清廉,品行高洁的份上,才估量出五成可能。”
听闻此话,李治瞬间一窒,颓然靠在车厢中,神情黯然。
“这般说来,你也是在赌。”
“依我看,这趟怕是白来。”
吁~
说话之间,吴通勒住马车停稳。
“侯爷,豫州府衙到了。”
刚一跃下马车,府衙门口便传来一声呼喝。
“定北侯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循声望去,一中年汉子,身着绯袍,圆脸慈眉,笑吟吟的拱手揖礼。
唐昊恭敬回礼,道。
“大人谬赞。”
“唐某查办青州,路经此地,听闻豫州刺史为官清廉,特来拜会。”
两人客气寒暄两句,豫州刺史便亲自引着唐昊三人前去府衙厅堂。
豫州刺史耿直爽快,待三人入座,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