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着小小青州,侯爷一个朝廷命官屯不到的粮,可这齐丰三言两语,便能让这些大户们将粮食双手奉上。”
所谓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赵利民所言,唐昊也早已想到。
微微扭头,看向身旁的老者,唐昊说道。
“敢问赵大人,这周围州县中,各方刺史是何秉性?”
赵利民摊开手掌,掰着指头,一一道来。
“周围大州县按贞观元年划分,乃是四州。”
“衮州刺史贪财好利,却取之有道,喜好倒卖,富甲一方。豫州刺史清廉一生,品行高洁,家底殷实,颇为阔绰。”
“至于这徐州刺史嘛,听闻此人妻妾成群,风流成性,却在断案一事上公正严明,铁面无私。”
寥寥几句,这些刺史的形象却生动起来,印刻在唐昊脑海之中。
细说下来,这几个刺史皆是与钱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有了这些,唐昊也算是有了底。拍拍赵利民的肩膀,拱手道。
“谢过赵大人了,此番事成,唐某定然请你吃酒。”
说话间,李治已然冲了过来,白净脸蛋上的水珠尚且未擦干,便以一脸急迫的催促。
“走啊,咱们去哪借粮?”
“事不宜迟,青州的百姓,还等着咱们解救呢。”
唐昊拍拍李治肩头,道。
“走!咱们先去豫州。”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府院门口,吩咐好护卫看守好院落,照顾好赵利民,便摆手招呼吴通,一同前去。
站在府院厅堂门槛旁的赵利民,看着两人喜笑颜开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你们呐!还是年轻!这般大摇大摆的出城,定然被青州的眼线查到踪迹呐!”
……
青州城门上,守城甲士看着唐昊的马车缓缓驶出,对身旁的士卒耳语几句。
那士卒飞一般奔下城池,跨上战马,向着义仓而去。
厅堂之中,齐丰端着杯盏,呷着酒酿,肥硕的大手肆无忌惮游走在身旁的舞姬腰间。
士卒飞奔而入,仓惶跪地,神色匆忙。
“大人,不好了。”
齐丰眉峰一竖,颇不耐烦的抽出手,撵走身旁的舞姬,看向厅堂中的士卒。
“何事。”
士卒微微抬头,恭敬拱手。
“唐昊带着两个下属,出城了。”
“应该是为了借粮而去。”
案桌前,肥硕的身影一窒,递到嘴边的杯盏缓缓放下,疑惑的瞥了一眼士卒。
“你为何确定他们是为借粮而去?”
闻言,士卒微微皱眉,面上浮起一抹迷茫。
“他们的马车上,悬一白布告示,写着大大的几个大字。”
“朝廷命官,借粮赈灾,路过此地,见谅见谅。”
借粮的倒是不少,如此高调的借粮,齐丰倒是第一次听说。
把玩手中酒杯良久,齐丰也揣测不出唐昊此番的含义,微微摆手,道。
“知道了,你去吧。”
士卒走后,齐丰身旁的亲兵缓缓走出,瞥了眼士卒远去的背影,方才回头。
“大人,莫不是咱们接了魏王指令,全城禁停放粮,这唐昊便转向了附近州县?”
“这写上标语,却是为何?”
齐丰眸子之中闪过一抹阴冷目光,盯着杯中半盏酒酿,轻蔑一笑。
“装腔作势,不过是向民众们讨个可怜罢了。”
“光靠几句可怜话语,便想收买这些民众的心,跟随自己去向当地刺史求粮?简直痴人说梦。”
“那唐昊身居皇宫如何能看穿这些市井贱民的心思?没有钱财可图,这般吃力不讨喜的事,谁愿意帮衬。”
亲卫冷声一笑,附和一句。
“果真是年轻,有些事情,还需磨砺啊。”
缓缓靠上椅背,齐丰肥嘟嘟的脸上举起一团横肉,看上去奸诈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