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去打仗,怎的跟生死离别一样。”
站在一旁的李婉清看的真切,拿出丝帛拭去长乐公主脸庞泪痕,一脚踢在唐昊小腿上,嗔道。
“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语来。”
说罢,望着长乐公主的臂膀,狠狠瞪了唐昊一眼,道。
“孤身前去青州,无依无靠,万事皆要小心。”
“我和质儿妹妹,在府邸中等你回来。”
李婉清的性格依旧如此,或许是有了那段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军营中的生活,给她带来的影响不小。
长乐公主拉着李治的臂膀,将他鬓角的一束发丝,捋到耳后。
“此次是你第一次出宫,万事小心,一切皆要听从姐婿,不要贪玩任性。”
“你现在长大了,是该为父皇分担一些了。”
李治红着眼眶,重重点头。
“长姐放心,此番前去,我定会在姐婿身旁寸步不离。”
“定然不会辜负长姐所托。”
大手拍拍李治稚嫩的肩膀,唐昊看了两位夫人一眼。
“该走了,不要挂念。”
唐昊话语不多,说完便扯过李治,钻进了马车。
吱嘎声渐渐响起,马车也开始摇晃,前行。
唐昊掀开帐帘,两位夫人的身影已渐渐远离,高大雄伟的长安城池渐渐模糊起来。
……
城楼上。
李泰缓缓从墙垛后闪身出来。
望着那烟尘四起中渐渐模糊的马车,脸上露出一抹疑惑。
“胞弟,也随行了?”
话语平淡,略带惊奇。
身后的管事缓缓上前,恭敬躬身,拱手道。
“确实如此。”
“三天前,晋王向陛下请了一道旨意,说是要为大唐江山稳固,奉献上一片绵薄之力。”
听到这个理由,李泰微微一震,缓缓转过身来。
对于这个胞弟,李泰了解颇多。
自小淘气顽皮,常常被教书先生罚站,却依然并未多少改变。
资质平庸,不求上进,父皇也任由他闹腾,完全没有要严加管束的意思。
此番却大义凛然的讲到国事家愁,倒是令人意外。
管事轻挪脚步,站在李泰身侧,附耳道。
“李冶曾去往太极宫一趟,没过多久,便向陛下请旨,随行青州。”
李泰转着眼珠,思绪也随之活跃起来。
手托着下巴,微微皱眉,道。
“这般说来,李治前往青州,多半是皇爷爷的意思咯?”
“有趣!着实有趣!”
“一个身居宫中的老人,竟然想将最不成器的孙子,推上储君之位。”
身侧的护卫,朗声一笑,道。
“晋王殿下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朝中并权,宫中无人,想要崛起,怕是难于登天。”
听罢此话,李泰脸上却并不无一丝一毫的欢喜。
微拧着眉头,李泰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
“唐昊此人,极难驯服,并不曾倒向吴王与我,可偏偏这样的人,却与李治甚是亲密。”
“如今的唐昊,光芒遮天,在大唐朝堂之中举足轻重。”
“若是这样的人,辅佐李治身旁,要想翻身,希望极大。”
一句提醒,如同一盆凉水,浇向管事心头。
管事原本嘲弄的笑容,下一刻在脸上凝固,眼眸之中泛起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
“殿下的意思是,唐昊并非与李治只是泛泛而交?”
李泰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寒意,沉声道。
“太子被贬,储君之位,触手可得,如今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青州之地的旱情,绝不能被唐昊轻易解决。”
“若是取了民心,咱们就算借唐昊之手去了吴王的势,李治也将会成为咱们的劲敌。”
河南道,青州。
齐鲁大地,人杰地灵。
孔孟圣人,皆出于此,深厚的文化底蕴,孕育了不少饱读诗书的莘莘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