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赤面长须的大将缓缓靠近,那正在调整新兵站姿的郑将军,小心翼翼的努努嘴,道。
“郑将军,这大将军练兵的方式也真是奇特。
那须发花白的郑将军,扫了一眼,奔出辕门的士卒,道。
“依据唐律,站姿关乎到大唐军士军容,乃是训练士卒最为基础的一项。”
“大将军乃是另辟蹊径,反而不在乎。”
说话间,那位挨了板子的张将军,撑着腰杆,缓步而来。
可能是前日的军杖余痛尚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依我看,大将军虽是军功卓越,不容置疑。”
“但毕竟是第一次训练士卒,有些不懂章法吧。”
那赤面长须大将听罢,面上露出一丝担忧,沉吟道。
“这般不要命的训练之法,常人如何吃得消,可是苦了这些新兵了。”
郑将军凝视着大营辕门。
片刻之间,那两千士卒已经尽数出营。
此时,唐昊也跨上了乌骓,跟随而出。
身后,吴通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
看着吴通那魁梧的背影,郑将军缓缓说道。
“你们也不必怀疑,练兵之道,各人方法不同而已。”
“大将军虽是初次练兵,但在这几日中,将营中新兵身上那股顽劣浮躁完全剔除,仅仅这一点,咱们三个没有一个月时辰,可是做不到的。”
听罢郑将军的话语,两人暗暗点头,不再多言。
门口的人影已消散不见,郑将军缓缓回过头来。
看了看各个方阵前,手拿长鞭执法的十八骑,郑将军眼中闪过一抹艳羡,沉声道。
“这十八个勇士,应该也是出自大将军之手。”
“试问诸位,唐昊手下的这十八个亲卫,以咱们巅峰时期,谁敢与之一战。”
听罢此话,诸位大将也默默的低下了头。
辕门外。
黄土大道上,两千名士卒咬着牙,大口喘息着,奋力的迈动脚步。
踏踏的脚步声略显杂乱,早已不如出营前那般整齐。
跟随在身后的唐昊知道,此时此刻,这些士卒们已经快要达到身体极限。
洪亮的声音自乌骓上传来。
“你们乃是大唐的精英!生来便与众不同!”
“或许你们中的某些人,会承受不了这份苦练而离开!”
“但是后浪推前浪,有人退出就有人进来!”
“你们可愿做那中途退出的孬种?”
或许是这种英雄附加的光环,让这些士卒心中又有了一丝不同寻常士卒的优越感。
疲倦不堪的脸上泛起一抹坚韧,嚎出了心间那股不甘。
“不愿!”
付出总有收获。
十里的负重奔跑结束。
不少士卒腿脚发软,精疲力竭。
看着一个个东倒西歪,跌跌撞撞回来的士卒们,那些在校场训练完正用膳食的新兵,不禁幸灾乐祸,洋洋得意起来。
甚至于一些士卒还在心中暗自窃喜,幸亏没分配到没有人情味的唐昊麾下。
然而,当膳食房中的伙夫将热腾腾的膳食端出来时,在场的石柱们都惊呆了。
最好的粟米一碗碗被盛出来,一勺勺浓郁的肉汤被舀进碗中。
或许这些对于那些世家弟子而言,并不觉得奢侈难得。
但是这新兵中绝大部分乃是农家子弟,光是闻着这饭菜的香味就眼馋。
看着麾下两千士卒两眼放光的模样,唐昊端起饭碗,笑道。
“日日有肉汤,三日有肉食。”
“这是你们应得的。”
说罢,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自己大将军的形象。
那些盛了饭菜的士卒,怔怔的看着唐昊,一时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