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召风等人在原处一边休息一边等着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返回。一行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的神情,的确,一路走到这里,他们并未真正休息过。
见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归来,其余几人也扫去了心头的困意,向他们二人靠了过来。听侯云海将刚才在枝杈上遇到的被树叶袭击的前后简单叙述了一遍,一行人人心中更添了几分忧愁。凌召风在这种情形之下,依然做出了全队继续沿树干向上的口令。
向上的队形保持不变,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周双飞依然在殿后。
方天化回想着刚才和侯云海碰到的景象,便意识如果人被树叶卷住,想必也定然是凶多吉少。思索间,方天化又不由自主地细细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树叶。只见树叶形状依旧,只不过越向上走,叶子的个头就越大。
这沿树干向上终究会走到哪里?终究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正如侯云海所说:此树拥有着树的形态特征,如若走到树顶,那多半也是条绝路。想到这里,方天化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种悲观的情绪。
在眼下的这种环境中走的时间长了,遇到的奇怪的事情也就多了,奇怪的事情反而变得司空见惯,然而此刻任何一个正常出现的事情却能迅速让他们警惕起来。
树的生命特征正常,树的枝杈依然按照普通树的生长特征散乱而有序的分布着,越往上行走,枝杈变得愈加细密。
凌召风粗略估计,他们现在距离青石平台已经大约已有百米左右的样子。
树枝渐密,大有阻止他们继续向上的趋势。树叶的个头依然随着距离地面的距离增加而加大,密度不小反而更大。侯云海此刻已经提高了警惕,方天化此时所处的环境已经产生了兴趣。眼前的环境对他来说已经是惊奇至极的事情,这世界上居然还真有跟他出生环境如此相似的神奇地方。
一行人绕树干而行,脚下小心翼翼,稳步而行,手指触碰之处,有一种微微的触感,几人甚至能感觉到树在有意地躲避他们的每一次触碰。
眼前的树叶时而微微收拢,时而渐渐舒展,仿佛是在运动着慵懒的腰儿。方天化以为是风,但仔细感知下来并未见到任何风吹迹象。方天化判断,这些叶子的舒展动作属于一种内动,一种大树本身的自主活动。
方天化渐走渐思,突然,眼前的侯云海身形向后急撤,仿佛立即就要跌落下去似的。方天化见侯云海的身形迅速从自己的眼前闪过,便已经发现了侯云海所面对的形势。原来三片巨大树叶子血红且迅速膨胀,相互配合着向侯云海卷来。侯云海眼看无法应对,本能躲闪,向后而去。
侯云海身手了得,一个后撤便躲开了叶子的出其不意的袭击。可是,在他躲开之后,紧跟其后的方天化便瞬间暴露了出来,待方天化察觉,已经来不及思考,画影剑随即而出,手腕翻转,剑锋刺透树叶,随即剑花绽开。只见,急扑而来的三片叶子在方天化眼前四散开来。叶子的脉络在一瞬间被画影剑切开,一股股鲜红般犹如血液的粘稠液体随即喷射而出。纵然方天化身手在了得,也被这种液体喷染的像个血人。
此刻闪身而去的侯云海,一个反手借力,身形扭转,再次站在了方天化身前原来的位置。这一切几乎在一瞬间完成,快的蔡中凯几乎没有来得急看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此刻,一股海水般的淡淡腥味儿渐渐扩散开来。方天化下意识道:“快走”。随即迈步而上,身后几人并未言语,快速跟上。
蔡中凯等人尽快前行,不经意间回头,却看见被方天化剑锋挑碎的叶子碎片以及喷射出来的血红液体都逐渐被下方的叶子吞食干净。低头望去,只见数不清的细小“嘴巴”在不停地开开合合,看着一群人心生胆寒。
之前在听侯云海的叙述时,并未觉得惧怕,可是当亲眼所见之时,才能感觉到侯云海的厉害,他竟能将如此恐怖的画面平静地叙述出来。蔡中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只见碎叶的残骸已经基本被吞食殆尽。那一排排错落分布的“小嘴”依然在蠕动着,“小嘴”的细缝还渗着鲜红的液体。蔡中凯在一瞬间仿佛看到了自己被这些叶子吞食后的场景。
在侯云海和方天化的带领下,一行人逃命似的向上窜去,等他们冷静下来,放慢脚步,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梦似的。
此刻,他们再向周围望去,树还是树,只不过够大,叶子还是叶子,只是叶身多了很多细细的小口。叶子的个头同样够大,只单独一只,就足够将一个成年人裹得严实。
“我有一个疑问?”侯云海在放慢脚步的第一时间说道。
“什么?”方天化问道。
“是不是只有部分叶子有袭击和吞食的作用?”侯云海问道。
“如果每片叶子都有捕杀和吞食功能,那我们可能真的要葬身这里了。”司徒涯有几分沮丧地说道。
“不太可能。”方天化摇了摇头,否定了司徒涯的说法。
“大哥你怎么认为?”方天化转头去问凌召风。
“我同意云海的说法。”凌召风道,“这棵树要保持树的形态,那必然会有一部分树叶是真正的树叶,为树提供营养供给。如果大家注意观察,那么就会发现几乎每个叶子上都有细口,但是其中绝大部分应该都是伪装,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些伪装是为了掩护真正有捕杀和吞食功能的叶子。”
凌召风说着,伸手向一处叶子抹去,侯云海心头一紧道:“大哥,你只是猜测,不要冒险尝试。”凌召风看了侯云海一眼,面带笑意,手指缓缓摸了摸树叶,只见硕大的树叶平展,并未扭曲也未见其小口开合去咬凌召风的指头。
“大哥!”在众人仔细观察凌召风指尖树叶的反应时,突然听见了司徒涯的声音。
司徒涯的这一声,几乎吓到了凌召风,凌召风手指一颤,顺势收回了手道:“怎么了?”
“大哥,这树有脉搏?”司徒涯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时只听林叶欣道:“的确,我能感觉到微微的跳动。”
凌召风转身靠近司徒涯,看见司徒涯手扶着树干,他伸手去摸,的确感觉到了轻微跳动的触感。司徒涯将自己的手移开,凌召风看见司徒涯手下原来是一处古老的疤痕,疤痕中夹着一条指头粗的管状物体,仔细观察,凌召风甚至能感觉到这个管状物在规律性收缩。
在听见司徒涯的声音时,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对望一眼,他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走!前面应该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等着我们!”凌召风抬头,示意着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继续前行。
这次换做方天化走在最前面,侯云海紧跟其后,周双飞依然殿后。虽然,侯云海身手足够了得,足以因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对于眼前开路的事情来说,显然方天化手中的画影剑更加适合。
在逐渐走向树稍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出现树叶的合围袭击。参与合围的叶子数量也逐渐增多,袭击速度也逐渐加快,合围的方式也逐渐具有一定的策略。
方天化手中的画影剑也不再迟疑,剑锋所到之处,尽是枝断叶散,血液似的液体夹杂着海水的腥味四处喷散。方天化沉着应对,剑锋挥舞,时而展开没羽翼绕叶而行。方天化一旦躲闪,侯云海即刻顶上,他们两人相互配合,尽量不然身后的人处在叶子合围捕杀的攻击范围内。
等他们再次打算放慢脚步时,方天化感觉他们此时距离青石台面大概已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对于凌召风一行人来说,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所谓的休息只是放慢脚步缓缓前行而已。
方天化和侯云海两人带领着一行人继续缓缓前行,一个转弯越过了一个枝杈,只隐隐听到队伍最后的周双飞道:“那是什么?”
蔡中凯距离周双飞最近,听见周双飞的话便回头向周双飞望去,只见周双飞抬头盯着树梢。蔡中凯沿着周双飞的视线望去,只见,沿树梢向上,树叶仿佛将上方封死一般。难道,这就是攀爬的尽头?
侯云海和方天化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周的树叶上,并没有太多注意远处。他们两虽然也听见了周双飞的声音,但并没有完全停下向上攀爬的脚步。然而在一个枝杈之后,他们两人发现了异常。
两人几乎在一瞬间提高了警惕,脚步再次放慢缓缓前行,慢慢向前逼近。
几乎在一瞬间,方天化已经察觉到不对,危险又一次向他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