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
“是这样的——”
“白先生。”
白明秋刚开口，忽然就被八意永琳极突兀地打断。
“在谈话开始之前，请容我先对你表示感谢。”
白明秋一怔，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惊异。
“你今天做的很好，好到近乎完美。”
永琳居然在夸奖白明秋。
她浅浅笑着，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更骇人。
“你今天的神态，话语，行动，一切都让我很满意。我要谢谢你，如此成功地扮演了一个我需要的角色。”
“当然，要是最后的道歉部分，白先生能表现得稍微丑陋一些就好了。”
永琳眼中闪烁着极度玩味和深邃的神光，那一瞬间，白明秋浑身都掠过一阵强烈的冰冷和恐惧。
那甚至比之前八意永琳的杀意更加可怕，可怕一倍，不，十倍。
“八意医生，您…”
“笃笃”。
八意永琳的中指扣在试验台上，发出令白明秋感觉极其刺耳却又无比熟悉的敲击声。
“笃笃”。
“辉夜，你喜欢的…不，是，我。”
白明秋如机械一般，木讷地念出了拒绝辉夜时的冷漠话语。
他悚然回神，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惊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一点小小的心理暗示。”永琳笑道，“仅此而已。”
白明秋神情大变，永琳的莫测笑容却没有丝毫变化。
“复诵，命题，编码，激发。”
“心像暗指，过度延伸，深度重迭，认同失常…”
八意永琳轻声细语，如同魔鬼的低吟。
“然后，使用调试过振幅与频率的固定音准，增强你的行为自我塑造。”
她微微抬手，中指微扣，作势欲敲。
“也就是，控制你。”
八意永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白明秋毛骨悚然。
“白先生历经轮回磨砺，心志坚定到连明玉宫都毁不掉，我若是想用术法控制你，恐怕是怎么也无法悄无声息的，而且也容易被其他人发现端倪，这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我想了想，也算有了个办法。心理暗示这种法子呢，行之简易，无声无息，也不会产生任何施术的痕迹，因为它本来就不是法术，不过是人类通过对自身心理现象的观察和归纳所得到的一套认知理论罢了。很巧的是，我对这方面恰好有过兴趣，而白先生呢，又刚好是个‘人类’。”
八意永琳玩味地在【人类】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任白明秋如何能沉得住气，此时也无法掩饰脸上的震惊和骇然。
自己面见辉夜之后的一系列反常的言动，竟然全都是因为八意永琳的控制而发生。
那些根本不符合自己心意的话语，那些纯粹是杂念的纷乱思绪，在八意永琳的操控下，鬼使神差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变成了一把把将辉夜的心刺穿的利刃。
自己的自责与愧疚，辉夜的悲喜与爱恨，根本毫无意义。
这个女人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而他竟对此一无所觉。
白明秋对她的厉害早有认知，面对永琳时从来都事事留意，处处小心，居然还是翻了船，实在是令人生畏。
他想起今天第一次和她对话的时候，隐约感到思考方式正在被对方诱导，便加强了警惕，然后那种异样的感觉便消失了。现在想来，不论是“诱导感”还是“消失感”，恐怕都是八意永琳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自己放下警惕，从而在水面下悄然操纵自己的心理活动。
白明秋回忆起了八意永琳的每一个动作，她果然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重复了那个“扣指”的动作，那就是开关。
可是，为什么呢？
八意永琳从来都是蓬莱山辉夜的坚实后盾，是永远亭背靠的大山，白明秋在日常与辉夜闲聊时候，她三五句话就不离永琳，言语间满是毫无遮掩的对永琳的信赖乃至孺慕。
白明秋知道，辉夜对永琳有种近乎母亲的情感，永琳也从来没辜负过她的信任和依靠。
可现在，永琳居然借自己的手伤害辉夜，而且还是如此深重彻底的伤害，这就像是让白明秋去伤害慧音，他不论出于什么情由，都不可能主动去做这种事。
“为什么？”
白明秋低沉的声音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悲哀。
他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怒火，他近乎咆哮着：“八意，你口口声声说看到辉夜的笑颜就够了，你这么伤害她，难道没看到辉夜心碎欲绝的泪水吗？”
什么帮助，什么施压，此时白明秋心里已经完全没有这些想法了，他现在脑海里唯一的画面，就是听到他残酷话语后，泪如雨下还强自维持的脆弱少女。
“你…真的不会心痛吗？
面对白明秋的诛心质问，八意永琳依旧面色不改。
“心痛？完全不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