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道,“你是我前世那个梦里的人!”
“咦,你居然能记得我。”
年轻人有些惊讶,但他随即笑道:“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你...你说...”
白舞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已经把那个梦忘得干干净净了。说来也怪,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
年轻人温声一笑,也不多言,把钓竿扔给白舞阳:“左右无事,不如钓会儿鱼吧。”
“...喔。”
白舞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言听计从,总之他坐在了湖边,没头没尾地开始了钓鱼。
那个年轻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打破了湖边的安静。
“你刚才问我是谁,对吗?”
“没错,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你。”
“你是我?”
“或者可以说,你是我。”年轻人淡淡道。
“我...是你?”
“所以我知道,你本不可能独力来到这个地方的,更别说看到这扇门。”
“可...可我来了。”
“明白了,有人在帮你,而且是很厉害的人,厉害到可以暂时让你来到这里,甚至见到我,我大约猜到是谁了,似乎又要欠人情了呀。”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
年轻人留意到了白舞阳手中握着的一串珠子,他盯着其中的一粒看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白舞阳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手腕传到四肢百骸,本来昏昏沉沉空白一片的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思绪飞快地在脑海中碰撞。
“这是哪?我只能暂时见到你?你是我?你多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是想告诉我什么吗?或者说你能告诉我背后的文身究竟是什么吗?为什么我会死而复生?”
急促地问出一连串的问题,白舞阳顿了顿,垂下头,颤抖着说道:“...葵,我是说,葵和葵,她们还活着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告诉你,也没有意义。因为某种原因,你在这里听到的所有话,认知的所有情况,在你离开这里之后全都会忘记。所以我没法也不会告诉你什么具体的东西。”
白舞阳语塞,虽然他现在神思清明,但也还是想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
湖面上的鱼浮忽然动了起来。
“抓住时机。”
年轻人话音刚落,白舞阳已经把杆提了起来,可惜一无所获。
“我还想说再来呢,不过时间似乎快到了。”
“就是说...我不能留在这了?”
“对。”
话音刚落,白舞阳已然消失,意识回到白马寺中。
身旁的红袖犹豫片刻,目光希冀地问道:“大公子?”
“嗯。”
红袖眼中闪过浓重的失望,她几不可查地轻叹一声。
白映关切道:“小弟,我看你出神了许久,没事吧?”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一个人坐在一扇门旁边钓鱼。”
“那是个什么人?”红袖赶忙追问道。
“一个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子。”白舞阳喃喃道,“他告诉我,我需要某样东西来开门。”
红袖闻言侧过身去,轻轻颤抖。
而那片空白的空间,随着白舞阳的消失开始崩塌,凋落,无尽的灰色在底部盘旋,有一根通天彻地的柱子拔地而起,无数锁链盘绞在柱身上,天空中遍布的黑气沉沉压下。
刚才白舞阳没有留意到的是,那个年轻人始终站在门边,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一直站在门边。
此时空间崩坏,年轻人的真实状态才显露在这片空间里,他被缚在柱上,千条锁链缠身,黑云压城。而那扇门,居然就是那根高耸入云的天柱。
“六欲已失,七情也仅剩其三,本不该这么仓促才对,是了,是玦在通过明玉宫大量转化葵的力量,来应对外界施加的压力。这样一来,明玉宫本身也会有破绽,看来玦想我崩溃,自己却先出问题了。”
年轻人看着白舞阳消失的方向,目光锐利如刀。
“白明秋,去把真正的自己找回来,就像一百七十年来你所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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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不明
贞观十一年三月,白舞阳匆匆归返洛阳。原定计划的三年游学,因为朝堂上突然发生的一件大事,而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贞观十年冬,太子李承乾谋反,兵部尚书侯君集等十余重臣景从,于洛都宫城之内,提御林叛军、神策叛军共计四千人冲击皇城,公然逼宫,幸而在皇帝龙威与众将救驾之下,反叛被镇压。
据说那天,整个洛阳都弥漫着冲天的血光。
这一场反叛实际上很早就孕育了萌芽。太子李承乾在少年时折损一足,从此心性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