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道：“会。”
差不多，差不多已经知道彼岸花要说的话。
但洛亚还是义无反顾的回答——会。
那么她要说什么呢？
少女道：“如果一个黑白值低于10的人，一个曾经罪恶多端的人，他忽然在你眼前，做了一个好事，被系统认定提升了黑白值，超出了你可以杀害的范畴，这样下来，你会怎么处理呢？你还会杀了他吗？”
洛亚咬住下嘴唇，眯起眼眸，目光锐利的像是箭矢般凝视彼岸花。
“我……”
他的大脑里，一个声音正发出刺耳尖锐的鸣叫，强硬的在扳倒着洛亚的理智。
“会。”
彼岸花笑了。
她那是好似发自内心的笑容，周边的黑暗在散去，少女再次轻轻的呼吸起来，放下重担般的松了口气——
“洛亚，你果然，
“走上与救世系统不一样的道路了呢。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救世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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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5章 魔神
不论如何去做。
不论说出什么样的话语。
对面的少女似乎总能巧妙的抓住某一个点来进行反驳、说服、亦或者曲解，不，洛亚觉得曲解都有些生硬，彼岸花的话术是更高明的，从他的话里提炼出某种另一角度、或是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考虑到的情况来将其放大。
简而言之，更像是把细枝末节当做一棵树的主干。
她很擅长诡辩，也很擅长故弄玄虚。
而现在。
洛亚在此刻，有些不是很清楚，亦或者虽然清楚，但不愿意当真，不愿意深想，亦或者从未对此抱有希望，从未对此相信过的自我坚持。
自我保护。
他的目光从彼岸花的脸上挪开，也没多少兴趣再去品酒。
“即使我不是什么正经的救世主，”洛亚淡淡的道，“你是魔神这个事实总归是无可辩驳的吧。只要你是魔神，就算我不是救世主，我也会与你为敌。”
彼岸花笑吟吟的，宛如单纯得、心思简单到极致的妙龄女孩儿，她好像根本听不出，傻到完完全全忽略了洛亚话语里的敌意——
换而言之。
有另一种说法可以解释她的心情。
她不相信。
她没当真。
再往深里去探索的话。
探索到唯有彼岸花自己可以感知得到的神秘情绪的话。
她不是不相信，她不是没当真，她只是在等待着，相信着，渴求着另外的一种可能。
所以她笑得很真实。
“洛亚，现实只有一个，有些事只要做了的话，就会永远的烙印在你的灵魂里，不论过去多久——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总归会接踵而来。你在被设定好的道路上偏移了一次，偶然，不，你固执的走错了路，那你也会再次走错。但是……”
她凑过去，一双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的眼睛紧紧盯着洛亚。
“但是，你知道什么是错吗？你也真的知道什么是对吗？系统的正确就是你的正确吗？世间的正确，他人的正确，神灵的正确就是你的正确吗？我想不是的吧？”
不得不说。
少女飘忽如风的嗓音，飘渺如雾话语，总会有一种魔力。
一种让人不自觉的随其往下思考的魔力。
若把心比作海上的孤舟，彼岸花不是灯塔，她会化作吹拂船帆的风。
彼岸花继续轻轻的道：
“所以，洛亚，你也是正在寻找到你想要的正确吧？我想，这世界上本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正确与错误，更没有正义与邪恶的分别，黑与白都只是简简单单的颜色而已，光明与黑暗也只是一种现象，正确、错误、正义、邪恶、其实代表的只是人们心里的喜欢与讨厌——”
她软糯微薄又朱红的小巧双唇动了动。
“洛亚，你是因为讨厌我，觉得我是邪恶的，还是因为我被判定为邪恶，才会让你觉得你在讨厌我呢？”
洛亚的的确确是微微愣了一会儿。
——她难道真的，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吗？
——她好像看见了，我自己都没看到的东西吗？
不。
并非如此。
洛亚心里快速醒悟出一个答案：彼岸花正在把他心里没有的东西，引导着他，在他的心里种下，却伪装为是他自己才刚刚发现一样。
这并非是他深埋着的想法，也并非是他不曾意识到的想法，而是根本不存在的，是彼岸花有意无意的放进去的东西。
按照这样【她说】、【我想】的情况发展下去的话——
迟早有一天。
彼岸花的想法就是洛亚的想法，彼岸花想要什么样的洛亚，洛亚就会是什么样子，她在洛亚心里种下什么种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