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忽的要说起这些事来。
在洛亚心里，不论彼岸花开口说什么，他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思考彼岸花行动、言语后可能会隐藏的一切意义，一切原由。
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又是在为什么样的后果而铺垫——
洛亚想着的时候，凝视少女的双眸，忽的轻轻一怔。
他的目光定格在彼岸花天真烂漫的笑容上。
——或许。
——她只是想和我随便聊聊天吗？
怎么可能呢？
一心一意毁灭世界的魔神，会和忙于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因为无聊、无趣，以打发时间、增强趣味为目的，随便的东拉西扯，谈天说地吗？
洛亚不由自主的轻蔑一笑，“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我又不会为了你而杀人。”
彼岸花抿了抿嘴唇，划成一条浅浅的、短短的、小巧可爱的粉红色直线。
“璃希小姐真是幸运呐，不过洛亚，如果当时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你还会杀了那些人吗？”
在这句像是询问一般的话语，被少女说出来时。
洛亚的潜意识瞬间的，自觉的，在脑海里分析出彼岸花又在为了获得怎样的答案，亦或者为了获得怎样的答案，来针对性的说出下一句辩论、反驳、说服他的话语而行动，而铺垫。
宛如ptsd患者般，洛亚的大脑里响起了无声的警铃，又像是出战时的号角，长笛在思维的海洋里响彻——
而洛亚。
他从此刻就是开始换装的警员，披甲备战的士兵，在海啸里操弄船只的水手，向着敌人，向着对手，向着灾难，进发。
为敌。
迎战。
彼岸花的每一次开口，都伴随着言语间的交锋，已经成了洛亚思维里的常态。
“我杀死他们有着正当的理由，”洛亚差不多要感知出彼岸花这次的意思，“他们的黑白值低于10，也有的低于0。”
就在这时，酒店的服务生把两杯鸡尾酒摆在了桌上。
彼岸花轻笑着说了声谢谢，让好似是来打工的年轻服务生满脸羞红，急忙的退去。
少女看向洛亚，眼眸里浮现出愉悦：“洛亚你看，我还是蛮有魅力的嘛~怎么就你发现不了呢？”
“你什么样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想着阴谋诡计的小魔神，曾经信过你，结果被你捅了一刀，我还会信你的鬼话吗。”
洛亚端起酒杯，先是检查了一下彼岸花有没有偷偷下药，然后抿了一口。
彼岸花并不失落，而是好奇的道：“你还是…想着曾经的郁灵歌么？”
那是她在超能力者世界里虚构的名字。
也正是这个名字。
正式让洛亚拉开了救世主与魔神之战的序幕。
回想起初次会面时，那名给洛亚留下活泼爱笑的少女面貌，洛亚又看向对面的彼岸花，看向她顾盼生辉的明眸与带着笑意的嘴角。
洛亚无奈了。
好像。
但是……
当知道背后的真相时，相同的脸庞，也会给洛亚截然相反的感觉。
洛亚低下头，轻声道：“我不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跟在我身边，困住璃希，有什么计划，但是…不论你有多少计划，你有多少隐藏的心思，不论你是真是假，现实永远只有一个，不会改变。”
彼岸花怔了怔。
她试探性的问道：“哪个现实？”
洛亚抬起脸，无感情的直视过去。
“你是第十一魔神，
“我是第十救世主。”
沉默笼罩了彼岸花。
仿佛酒馆里喧闹的四周都变得静谧，嘈杂的声音在渐渐远去。
她没有说话，亦或是不想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就算有想说的话，也无法说出来。
对少女而言，空气都在此刻变得稀薄，她不再呼吸，除去洛亚以外，除去面前的少年救世主以外，酒馆的全部都好似在一瞬间突兀的消解、溶化，变为无垠的黑色液体，犹如流动的黑暗般将她的世界淹没。
对此。
彼岸花轻笑了一下，眸中，瞳孔深处的曼珠沙华烙印如活物般摇曳刹那。
“洛亚，你能拯救世界，那你能不能……”
也拯救一下我呢？
她终究不是这样说的。
“洛亚，虽然你是救世主，但你却在一直杀人呢。”
她说的终究是很容易被判定为“敌意”的话语来。
“洛亚，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彼岸花捏着手里的杯子，“如果那些人没有骚扰璃希小姐，你还会杀了他们吗？”
洛亚轻轻皱眉。
“会。”
“为什么？”
“他们的黑白值低于10。”
“黑白值低的人，你都会杀掉吗？就算是尤尔那样的皇子，你也会想方设法的杀掉？”
洛亚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