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弄懂你。”
彼岸花的眼神愈发深情而梦幻，黑瞳里的猩红之花轻轻摇曳。
“被毁掉的你，是如何自我修复，又在迷茫里找到新的路呢？我的洛亚，神祇的出现，是不是正式说明，你其实没有成为救世主的资格呢？换而言之，所谓的救世主，到底是什么呢？你……把自己否定了。你把被选为救世主的自己否定了。你把整个世界否定了。”
洛亚怔住，颤声道：“我……”
彼岸花莞尔一笑，把洛亚按在了地面上，长发垂落，望着他的脸，轻声问道。
“如果失去了救世系统，你什么都不是，那你觉得，你真的有资格拥有它吗？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吗？本质上，洛亚，一直以来支撑着你前行的动力，到底是什么呢？你的野心，你要做的事，那才刚刚开始萌芽的黑暗，又是何物？如果我听到答案的话，可能连我也会恐怖的颤抖吧。”
……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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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系统迟来的提醒
“50%。”
一颗碧绿的瞳孔里，在此刻，骤然亮起了一抹猩红，莹莹的绿色转为黑暗。
洛亚的左眼，如今像是被种进去了一朵花，一朵红色的花。
“你……对我做了什么？”
洛亚推开黑发少女，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他觉得身体好像有一部分不属于自己了。
“不是我做的哦。”
彼岸花站在那里轻轻说道：“是你自己在改变。”
洛亚捂着左眼，他发觉在他的左眼里面，好像有另外一个意识，一个模糊而恐怖的东西，在通过他的眼睛，窥探这个世界。
“为什么……之前……没有……”
“那是因为我不在你身边呀。”
洛亚想要控制飞剑，但很可惜的是，他竟然已经无法像之前那样如臂使指的去调动长剑的飞行轨迹。
长剑在空中歪歪斜斜的飞着，被彼岸花轻而易举地捏在了手里，细细把玩。
“你很喜欢剑吗？你很喜欢兵器？杀人的兵器？”
“不，我喜欢的是……”
“什么？”
少年已不说话，他只觉得，只觉得左眼越来越疼，他完全失去了左眼的视线，连左手都好像有点不受控制的意思。
“回答我呀。”彼岸花好奇地问道，“你喜欢的不是兵器，那你为什么热衷于剑？”
洛亚踉踉跄跄地，运转体内的天墟法，想要镇压体内那种奇异的敌对的，模糊的意识。
“是无用功哦。那是你自己。”
彼岸花说。
然而洛亚充耳不闻，稳定心神，他的意志越来越强烈，身体的颤抖在缓慢的恢复平静。
“告诉我吧，洛亚，你的野心到底是什么？”
洛亚弯着腰，身体的控制权逐渐回归。
“还是不说吗？”
他捂着左眼，缓缓地抬起头，站直身体，越来越平静，直视前方的黑发少女。
彼岸花盯着洛亚，眼神里露出笑意。
“我明白了，我终于知道了。你要做的不是毁灭世界，你要改变世界，你不做救世主了，你要把神灵取而代之，你要成为……世界的支配者，世界的规则，对吗！”
落叶在轻柔的风力扬起，在淡白色的薄雾里游荡，雾之女神把整片森林都温柔地拥抱在了怀中。
少女的声音是那样的空灵清幽，惹人遐想。
洛亚面无表情，左手缓缓地放开，露出了一朵在碧瞳里绽放的血红之花。
“这就是你的要做的事吗？”
彼岸花的双眼亮了起来，露出仰慕的神色。
“你要支配人类，你要成为世界的规则，而触犯你制定的规则的人，都要死。对吗？对吗！呐……这是何等扭曲的执念啊。不愧是洛亚·瑟维尔，不愧是地狱里的恶鬼，不愧是……我朝思暮想的爱人。”
彼岸花激动地朝洛亚走来。
“不要靠近我。”
洛亚左手一挥，磅礴的灵气汹涌而出。
彼岸花的黑发被风的乱舞，她把手臂挡在眼前，挡住迎面而来的灵力，身体向后飘荡了数米左右。
“一星圣言的力量？！”彼岸花眯了眯双眼，“可恶……救世主，你竟然晋级了？在灵古道域的话，你应该是……百灵境后期！？”
“你在疑惑为什么我没有继续被你控制吧？”
洛亚冷冷地说道：“灵古道域的修士，不只修仙，也极为重视心境。有一种存在，被称为心魔。黑之意志，与心魔有着异曲同工的道理。”
“哦？”
神色早已重新恢复笑容，彼岸花问道：“你斩了心魔？”
“不，我接受了它。若你说的没错，我接受自己，才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