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叔打开酒瓶,给各位多洒了酒,然后他说:
“元泰,老陈的伤现在好点了吗?你怎么到郑州来了?”
元泰眼泪又流了下来,他说:
“我岳父在大年三十半夜走了,我们带他去看了中医,西医,最后腰间的伤口发炎,烂成一个洞,没有办法,还是离我们而去。”
“那他的女儿呢?”
“我们把我岳父的尸体在家放五天,到初六出滨,第二天,我老婆就不见了。
我找了所有亲戚家和有关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
家里已没钱了,所有钱多给我岳父治伤了,她肯定走不远,我在家等了她一个月。
前二天村长对我讲,杏花啤气犟,会不会找到她爹,上班的地方讨个说法,所以我也到郑州来了。”
元泰说完,侯叔与另外三位叔都沉默了。
原来二七大罢工时,他们四人也是工人纠察队的,军警来镇压时,是老陈救了他们。
老陈冲上前,用他毕生功夫,挡住了军警,才让他们脱身,他却被军警的乱枪打伤了,最后老陈……
“元泰,你老婆好像没来过,也没听说啊。
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啊?”
“陈家沟村我已经没人了,我老家是福建莆田的,离家已经八年了,该回家乡去看看了。”
“你怎么回去啊?”
“我虽然没钱,但我会武术,我想一路卖艺而去。”
“元泰,你在我家住两天,明天我上班,后天你再走行吗?”侯叔说。
“那就麻烦侯叔了。”
到了第三天上午,侯叔下班回家,首先去看了元泰,他交给元泰一些钱说:
“这些多是工会帮助集资的,你拿着,今晚你再过一夜。
明天早上我喊你,你跟我一起去,我已和司炉说好了,你坐装煤的车厢内,我们送你到汉口北站,这样你回老家近多了。”
“谢谢侯叔。”
谢峰拉着元泰的手,听到爸爸说完,他也朝侯叔看看说:
“谢谢,侯爷爷。”
翌日早晨,元泰跟着侯叔直接到了货运区,上了货运列车的车头。
原来侯叔是火车司机,他把元泰父子俩,带到放煤的车厢那里,司炉叔叔已经按侯叔的要求,帮他们在煤堆上铺上了两张麻袋,和一件棉大衣。
侯叔与元泰说:
“火车进站,你们就躺在煤堆上,开车了你们可以下来活动。”
元泰答应一声,就爬上煤堆上,司炉叔叔在他们坐的位置,铲得非常平,睡在麻袋上,盖着棉大衣。
随着火车的,况且,况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中饭是由侯叔从家里带来的,帮他热了后提给他吃,放下饭盒又在煤堆上睡着了。
待侯叔再喊他时,太阳已经落山了,火车已经到了汉口北岸了。
元泰拿起行李,把一张小纸条交给侯叔说:
“侯叔,今后您要是有杏花的消息,麻烦您把这张纸条交给她,叫她按纸条上的地址来找我。”
“元泰,今后要是有困难,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见不到我,你提你岳父的名字,也会有人帮你,”侯叔临分别时说。
元泰点点头,然后对儿子说:
“谢峰,和爷爷说再见。”
谢峰携着他爸爸的手,奶声奶气地说:
“侯爷爷再见,司炉爷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