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付天磊一定是从那扇小门过来的,没有经过同意便私自进入,安好心里有些介意。
“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他眼神微醺,轻浮的笑道,“进自己女朋友的房间,还需要说吗?”
一股浓郁的酒味熏着安好的鼻腔,她皱了皱眉,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这是喝了多少”
付天磊接过,却没有喝,而是起身将杯子放回了原处。
“安好,我们谈谈吧”
她深吸了几口气,坐到床边,“你想谈什么?”
付天磊背对着她说道,“我为下午的事和你道歉”
困意袭来,她只想快点结束谈话,“我原谅你了,还有事吗?”
不吵不闹,淡漠的态度让付天磊瞬间来了脾气,“为什么一定要赶我走,如果我非要留下呢”
这个问题已无法回避,她认真的答道,“天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他来到床边,屈下身体,凑近她的脸,附在她耳边说道,“那你现在准备准备”
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扑倒在床上,她试图起身,又被对方以体型优势压住。
他欣赏着那张美得令人惊叹的脸,“安好,忘掉一切,试着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带着酒味的浓郁鼻息吹拂在她脸上,她放弃挣扎,麻木的看向天花板。是啊,已经到了该忘的时候了。尚文舟,是聂云歧的,他们有孩子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湿热的吻覆盖上来,她绝望的别开脸,缓缓闭上眼睛。
付天磊在她颈间肆意,暧昧的声音从喉咙发出,“安好,你是我的”
她是谁的?谁又是她的?一束光照进了她心里,光里站着的人,是尚文舟。
她眼角滑下一滴泪。
“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怔住,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终究还是输了呀。
为了不让安好看见,他把脸转向别处,那个卡通小药箱被他认了出来,挫败感袭来,紧接着是一股怒火。
“告诉我,你下午是不是去找他了?”
紧贴着床单的后背直冒寒气,她瞳孔紧缩,他是怎么知道的?
“安好,我对你够好了”,用手掌扳过她的脸,“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不冷不热,不闻不问,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他?”
付天磊的话让她陷入迷茫,当初和他在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如今再怎么解释也是多余。
没有回应的回应,等同于默认。他松开手,身子瘫软下来,头埋在她怀里,哀求道,“安好,可不可以像对待尚文舟一样对我”
她起了恻隐之心,企图给他些许安慰,可抬起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喃喃自语。
酒精发挥作用,眼皮越来越沉,他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安好小心翼翼的将他推开,看着他熟睡的脸,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对不起啊,利用了你,谢谢你在我最难受的时候陪伴我”
即使尚文舟不再属于她,她的生命,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终于决定听从自己的内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付天磊掀开被子,猛然从床上坐起,宿醉的头疼令他忍不住拧眉“啧”了一声。环顾四周,房间的陌生感令他心头一紧,他迅速回想昨晚发生的事,确定没酿成大祸,才放下心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在沙发上发现了和衣睡着的安好,沙发不大,她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局促。
将手伸进沙发之间,他把她抱回了床上。
紧抿的嘴唇,透露出倔强的神情。她是那么的简单,又是那么的难以捉摸,那么的柔弱,又是那么的坚定。
他守在床边,静静的享受这最后的时光。
他想要的女孩子,从来没有失手过,这次真的是败给她了。回头想想,或许自己只是在和好友较劲吧,都不重要了,他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这段感情由她开始,那就由他来喊停吧。
在她的手背留下一枚吻,等她醒来,他们就要正式告别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平静。
女侍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您的早餐送来了”
安好只是动了动身子,卷了被子往里侧躺去。
女侍者继续敲着门,“小姐,女士,大美人儿,早餐来啦”
付天磊心里直打鼓,谁会这么称呼顾客,这声音怎么还有点熟悉,看安好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的样子,为了不打扰她的美梦,他只得去应门。
门开后,两人都惊掉了下巴。
“付天磊!”
“砚宁!”
两人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
砚宁越过他的身体往里一瞧,安好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丢掉手里的早餐,双手叉腰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说!你对好好做了什么?”
付天磊眼神慌张的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你小点声,别把她吵醒了,折腾了一夜呢”
砚宁的声音更大了,“折腾了一夜?你们!”,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他们是男女朋友嘛,于是又小声道,“你们真的,那个了?”
付天磊给了她一记暴栗。
“你打我干什么,快说呀”,虽然是男女朋友,可她明明记得安好是不愿意的。
她急不可耐的样子十分好玩,他临时起意,决定逗逗她,“对,我们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
他突然顿住,像看见死神一般,眼里布满惊恐。
“你倒是快说呀”,砚宁还在不知死活的催促着,忽觉背后似有寒刀,回头一看,尚文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她吓得将脖子缩回肩膀,脸上都快哭出来了。
“说完”
仅仅两个字,却给人狮子低吼般的可怕感觉,被震慑到的付天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和他对视。
“我让你说完”,他步步逼近,周身都散发着怒火。
付天磊将砚宁护在身后。
早在尚文舟出现的那一刻,安好便醒了,她直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他,眼里是一潭死水,突如其来的误会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很想开口,又不知要以怎样的身份开口。
从她眼里读取不到他要的答案,他失望的垂下眼眸,愤然离去。
付天磊追了上去,砚宁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也追了上去。
付天磊一路追到地下室,看到尚文舟执意离开,他焦急地上前扒住车门。
“文舟,你听我解释,我和安好,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不能让两个相爱的人因为他的过错而错过。
“让开”,尚文舟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
“你不信我,也要信她吧”
“那就让她自己来解释,你替她解释,你配吗?”
一句话直接惹怒了付天磊,他退到一旁,“好,好,我不配,你们两个爱怎样就怎样吧”
没有了阻碍,尚文舟以最快的速度驶离原地。
“你要是这样走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付天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鄙夷的侧过头。他和安好的事,别人凭什么指手画脚,凭什么评头论足?
然而他越不想别人插手,就偏有人要插手。
前方不远处,砚宁突然窜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急刹声在整个车库回荡。
目睹整个过程付天磊吓得心脏骤停,赶忙上前拉住砚宁,“砚宁,你不要命了”
砚宁挣开他的手,跑到车窗旁拼命敲打,“尚老板,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情听,但我还是要说”
付天磊再次将她拉了回来,“砚宁,你要干什么”
她生气地朝他吼道,“你别拉着我,我就是要说”
“你想说什么”,他摇下车窗,如果是她叫来的人,那他不妨听一听。
砚宁瞬间来了气势,她撸起袖管,开始了积怨已久的输出,“尚大老板,如果你做不到从一而终,就不要来招惹我们安好,你明明自己有孩子,你还要求她当你的小三,你要不要脸,你为她成立福利院,又因为恨她而对孩子们不管不顾,你和你那个聂云岐一样冷血虚伪,以为给点小钱就能掩盖你们的伪善的真相,回去告诉她,我们不需要她的钱”
砚宁想起院长的话,那位自称是尚太太的女人,给了她一笔善款,并‘暗示’她不要把事情闹大。“尚先生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这些年他也帮了你们不少,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无能为力”,这是院长转述的原话。
尚太太,不就是聂云岐吗,如果不是得了尚文舟的授意,她怎会跑到福利院去狐假虎威。
他越听越烦,手重重的拍在方向盘上,“说完了吗?”
砚宁又被吓了一大跳,气势也跟着矮了一截,“说完了”
“付天磊,管好她,我的车子可不长眼”
他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