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儿,别胡闹。”自始至终,常悦依旧跟她讲话柔声细语。
“解药在这里哦。”常佳一点也不领情,她摇了摇那个青色的小瓷瓶,又调皮地往后跑了几步,将木塞拔掉,倒着展示给她看,“就是被我全部倒掉啦。”
“佳儿?”常悦摇晃着身体几欲昏倒,“居然是你在灵蝶上动了手脚?”
“姐姐好笨,不过没关系,这种毒药睡五天就可以毒发身亡。”常佳眼里闪过狡黠,“到时候大家都知道药师派常悦,制毒害人被发现,做不出解药,畏罪自杀。”
看着常悦昏倒在地,常佳踢了踢她的胳膊,自言自语:“看姐姐死了还怎么跟我抢东西!”
但凡家里有两个孩子,必定会经历被拿出来比较一番的尴尬,常家姐妹俩也不例外。
常悦从小便过目不忘,聪慧且漂亮,不但是父母心尖上的宠儿,也是药师派的支柱。
掌门夏寒铮去世已久,位置已经空出来了十年。听得传言,众弟子准备这次完胜归云派之后,就集体推荐她做掌门。
常佳虽有可圈可点之处,却比起自家姐姐逊色得多,所以一直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看看你姐姐常悦,再看看你!”这是她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长期以往,滋生出的叛逆与嫉妒,悄悄地爬上心头,姐妹情谊早就支零破碎,常佳心怀怨恨,掌门候选人的事情更是激化矛盾的导火索。
只要常悦死了,世上就再无人与她比较了。
应如是觉得到医馆的路变得如此漫长,路上的行人如此众多。
等到归云派的一行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接回去,他觉得不回炉重造一回,很难将失掉的面子捡回来。
他宁愿自己的脸与这装红豆糕的袋子长在一起,永不分离。
“师兄!”一个弟子尝试去拉他的胳膊,快成了哭腔,“仙渡君都僵了,掰都掰不动。”
“等等,我还没死。”他连忙将手放下,攒的那点力气,全部都用到这上面了。
“师兄,下次别冲动了,多亏不言师侄一直跟着你。”尤川帮他把脉,担心地说。
他眼神左右飘忽不定,一直在找林北予,结果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我不知道药的威力有这么大。”应如是说的是实话,在街头他一度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即使扛过去了还是心有余悸。
灵最普遍的感觉也就是疼痛,哪怕是低阶灵没有五感没有形体,但完全消失于世时,也会再次感到临死前的疼。
应如是这种高阶灵,如此接近人类,自然是不能避免。
他稍微歇了会儿还是没见到那狐狸面具,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徒弟呢?”
那逆徒总不会把他往这一扔就一走了之吧。
门口站着两个弟子,声音过大以至于屋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那个不言是什么来头啊,不但突然能说话,还替那个灵将制出来的毒药跟解药都吃了。”
“估计有的他试,光还原灵蝶上的毒已经挺困难,两种药,搞不好是两种毒。”
“小川。”应如是听到这有些急眼,他是不愿再让林北予吃这个苦。
“他自愿的,我同意了。”尤川明显知道他的意思,站起身来目光略为坚毅,“那么多人等着解药救命,归云派不能输!”
应如是总觉得是林北予已经暴露,毕竟他的声音,相处多年的小川不可能不熟悉。
“你是不是觉得不言…”他尝试地问了一句,却被小川打断。
“师侄人挺不错的,这次比赛,他可是立下汗马功劳呢。”
小师弟脸上还算明媚,似乎没有发现不言是林北予,稍稍寒暄几句就离开屋子:“师兄你需要静养,别管那么多有我。”
“等等。”
应如是还是记挂着去阻止林北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毒药的劲头还没下去连直起身都困难,只得眼睁睁看着尤川与门口两个弟子交待。
他决定先修生养息再作打算,一不小心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在梦里还在阻止林北予试药,与他大吵一架。
再醒来太阳西斜。
他一起床就准备找到那逆徒接着吵,就听说一件爆炸性的事情。
“归云派的尤川跟药师派的常悦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