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深夜的H市，它仍旧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连绵不绝的灯光从车窗上摇曳而过，仿佛华丽的金鱼尾巴，一尾一尾地划过朝颜木然的脸。
傅辰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红痕，心里结冰的一角一点点碎裂开来。
还好他来了，还好来得及。
傅辰宇俯低身子，温柔地吻住朝颜颤抖的嘴唇，辗转，碾磨，他口腔里红酒的味道与朝颜的融合到一起。他身上的气息缓慢地将她淹没了。
深夜的别墅区在秋风里显露出一种严肃的悲凉，这种悲凉来自高处的孤独，或者简单点说，来自高不可攀的价格过滤掉人群之后的孤掌难鸣。
如果买的起这里别墅的人和每天拥挤在地铁一号线里的人一样多的话，傅辰宇会毫不犹豫地把别墅卖掉，再在更高的山上建一栋别墅，那座山叫喜马拉雅山。
朝颜的身体逐渐在氤氲的温泉水汽里放松下来，她的头发挽成极其漂亮的发髻，肩膀以下浸泡在水里，清秀的锁骨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透着一股漂亮的粉红色。
没错，傅辰宇的别墅后面有一池露天温泉，但是朝颜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被邻居偷拍，因为最近的邻居在另一座山上，她只能看到隐约的一点点屋顶。如果不是眺望远方，城里那点点灯光还在提醒她仍旧在H市，她会以为自己被傅辰宇掳到了深山老林，占山为王，当压寨夫人。
“你现在真像一只在峨眉山修炼的蛇精。”傅辰宇滚烫的胸膛从后面拥抱过来，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在水里沉沉浮浮。
朝颜回过头，傅辰宇没有戴眼镜，他的眼睛是温暖的，额前的湿发垂下来，她很少见他这副样子，像褪去了寒冬的外衣。
“那你就是那只蝎子精，脸上两颗大獠牙。”朝颜伸手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又突然收回手，“对不起……”可能是气氛太过美好，她有点放肆了。
傅辰宇笑笑，拉住她的手，“不用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朝颜受到了惊吓，不过一会她就回过神来，她的双眼红彤彤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水波荡漾。
傅辰宇伸开手抱住了她“对不起，为上次的事跟你道歉。还有……”他放在她背上的手握了握拳“别再动了，我怕我控制不住了。”
朝颜的大脑轰的一声，脸上炸出两朵红晕。她默默回抱住他，她不知道心里这股悲哀来自哪里，或许是贫穷带给她的无力感，或许是这种不得不妥协的境地。她如果再拒绝一次，她肯定会被那几个大汉再次拖进面包车，下一次她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过了一会，傅辰宇问她。
“我弟弟……打了人，对方要赔偿。”朝颜的声音软软的。
“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傅辰宇拧眉
“我想说的，你掐着我，我怎么说。你还，你还拿烟烫我！”朝颜要炸毛了。说起这个，朝颜就生气。
傅辰宇垂眸，从水里捞起朝颜的一条腿。
“诶，我站不稳了。”朝颜在水里摇摇晃晃，使劲勾着他的脖子。
“抱紧一点就好了。”傅辰宇贴着她，指腹摩挲着她脚踝上的刺青，“还痛吗？”
“痛。”朝颜靠在他胸膛上，“心里更痛。”
“愿不愿意跟着我？”傅辰宇隐忍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却还是耐心地问她。
朝颜愣了愣，跟着他？以什么身份？还是没有身份。她眼里的光又迅速暗淡了下去，你看，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平等。他用高高在上的姿势俯瞰着她，她只是他脚边的蝼蚁，生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他愿意哄着，是因为她听话，哪天她蹦哒出他的视线了，他随时可以一脚把她踩在脚下。
傅辰宇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做我的女人，好吗？”
朝颜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太温柔，像一片沼泽，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况且，他们这个姿势太过微妙，朝颜能感受到大腿根上的火热，他是想让她心甘情愿吗？
“钱的事，不用担心了。”末了，傅辰宇又说道。“以后都不用担心。”
“以后我会慢慢还给你……”朝颜小声地说。
“我像差这点钱的人？”他揉了揉朝颜湿漉漉的发，“不用还，肉偿吧。”
朝颜翻了个白眼，“我就值这点钱啊？”
“那倒不是，你可是我的宝贝。”傅辰宇的气息灼热地围上来，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边。
“你这个样子，我真想拍下来，寄给各大媒体，可不止挣50万。”
“拍吧，架个DV，一会我们一起去影音室看。”他再也忍不住吻住朝颜的耳垂，舔舐，缱绻。
“说你愿意。”傅辰宇抵着她，在她耳边诱惑着。
朝颜不语，张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傅辰宇心中一痛，没有动。
直到嘴里弥漫出血腥味，朝颜才松开，她满意地擦擦嘴角，“我也给你盖个章。”
黑暗里肆无忌惮的呼吸，把世界搅动得混浊一片。
可能是月光太过温柔，朝颜觉得傅辰宇的目光又似火又似水，连亲吻都多了些怜惜与缠绵。
“不要在水里.....”最后关头，朝颜颤抖着请求他。
“好。”傅辰宇抱起她，进了卧室。
今晚的傅辰宇特别好说话，这个男人时而危险，时而温柔，朝颜一点也吃不准他何时又会对她露出毒牙。只是床上的欢愉是真实的，他带领着她，从陌生到熟悉，从笨拙到熟练，他这个老师当的非常称职，她这个学生也很有天赋。
死了三回之后，男人终于放过了她，她像一条濒死的鱼，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想动。反观男人却是一脸的餍足，手指还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你身上的红痕我都给你盖掉了。”傅辰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弄疼你了?我下次轻点。”傅辰宇凑上去环上她的腰，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傅辰宇！”朝颜的声音都有些哑，“以后不要再对我冷冰冰的了。”
“好。”傅辰宇心情颇好，哄起人来特别有耐心。他自己都觉得离谱，从前素了几年也就素了，现在尝过之后，总有些欲求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