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从天上拉扯下来，很多白天里的不堪与丑陋，都迅速消失在这片黑暗里。
赵成州按亮了手机屏幕，又回复了对方一条消息。然后端起咖啡，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
“傅总，您的咖啡。”
傅辰宇迅速浏览完一份收购报告，淡淡“嗯。”了一声。
见他不走，抬了抬眼皮问他：“还有事？”
赵成州开口道：“谢总组了个局，在他名下的华庭会所，邀您过去。”他的声音，冷静，平缓。
“知道了。”
赵成州微低着头，退回自己的座位上。他从大学毕业就开始在傅辰宇身边，那时候的傅辰宇刚从国外回来，24岁的他，年轻，有魄力，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给公司带来不菲的收益。
26岁正式接管傅氏，到现在又过去了四年。岁月在他身上似乎按下了暂停键，30岁的他仍旧年轻，迷人，当然也受益于身后那排玻璃架子上昂贵的蛋白粉，维生素，各种说不上名字的抗氧化剂。
有时候赵成州怀疑那些罐子里装着金子，或者……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龙吗？会不会被傅辰宇做成龙骨粉装在那些罐子里。呵呵呵呵……
接近10点的时候，赵成州的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微信，他翻上去，密密麻麻数十条。都是谢启东发过来的催促信息。
你催我干嘛呀，有本事去催傅总啊。
又过了一会，赵成州看见傅辰宇站了起来，连忙打开了玻璃门，又迅速打电话给司机，让车子在楼下等。
坐上车后，傅辰宇一直没说话，司机侧了侧头，确定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之后，轻踩油门，往傅总常住的酒店开去。
“去华庭。”傅辰宇看着窗外的街景，突然出声道。
司机镇定地换车道，掉头。
赵成州拿起手机，又发出去一条微信。
巨大的月亮把白天蒸发起来的欲望照的透亮，银白色的月光把一切丑恶的东西都粉饰成纯净的象牙白。
后座上，傅辰宇轻阖双眼，窗外的霓虹映照在他冷漠无情的脸上，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而此时的朝颜，跪坐在冷冰冰的地砖上，面前丢着一套说是工作服，更像是一件情趣制服的东西。她跟十来个差不多岁数的年轻女孩一起，彼此蜷缩着，偶尔传来一两声哭泣。
房间里巨大的穹顶，金碧辉煌的装饰，还有眼前自称娟姐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每一处都在提醒众人，到了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事。
“为什么来这里，我想你们心里有数吧。我们也不是黑店，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工作机会。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劝你们识相点，早点还清，早点自由。但是你们想整幺蛾子，我们也有的是办法叫你们听话。”娟姐化着浓重的烟熏妆，裙子短的快遮不住。
“好了，走吧。”娟姐扫视了一圈，走在前面带路。
身后的女孩们被一个个大汉拖起来，推推搡搡地往前走，尖叫和哭泣渐渐淹没在歌舞升平里。
朝颜死死抓着手里的衣服，踉跄间，撞到了挂在墙上的画框，脸颊划过金属装饰物，一条长长的划痕在脸上迅速红肿起来。她停下来，心中终于升起巨大的恐慌，她是不是要完了！
“快走！干什么呐！”一个耳光响亮得扇到她脸上，耳膜“嗡”的一声，一阵忙音。
“别打了，打坏了怎么开工。”娟姐走过来，捏着朝颜的下巴看了看，“哟，长的还不错。皮肤这么嫩，撞一下就起了红痕，先去化个妆吧。”说完就半挟持着她，朝里间走去。
谢启东组的局，怎么能没有美女环绕，特别是妈妈桑说今天到了一批货真价实的学生妹。说到学生妹，他迅速地想到了傅辰宇，并且邀请了他。
自从上次徐朝颜见过他之后，他的身边就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美女，女主播，小模特。无一例外的都是砸两天钱，就换。又帅又有钱，他傅辰宇的名号引得无数迷妹前赴后继。谢启东都有些眼红。
今天来的，都是谢启东的好友，几个合作伙伴闻到味，也巴巴地赶来凑热闹，敬两杯酒，露露脸，拍拍马屁，得心应手。所以硕大的包厢里一点也不冷清，比菜市场还热闹。
不过谢启东也知道傅辰宇的性子，硬生生给他隔出一块地方。他像大海里的一座孤岛，偶尔抿一口杯中的红酒。连敬酒的人也是匆匆来，匆匆走，不敢过多停留。
谢启东朝娟姐使了个眼色，娟姐立马心领神会，一个闪现，把门口等候多时的晚晚带了进来。
这个晚晚肤白貌美大长腿，活脱脱的一个尤物。又经娟姐指点，多了不敢说，10个里11个都会被吸引。只是晚晚的眼神太过露骨，怎么练都隐藏不好。不像那个……娟姐突然想起新来的一个小姑娘，她眼光毒辣，看过的女人无数，那个小姑娘，不简单。
晚晚轻轻地坐到傅辰宇身边，她的妆容粉粉的，下眼睑涂了一层星光亮眼液，她看着傅辰宇，眼里仿佛有大海星辰。
傅辰宇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她的眼里也有大海星辰，随即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每一个，都不过如此。
晚晚见他没拒绝，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一旁眼尖的人也看到了晚晚，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大声地喊道：“娟姐，这就不厚道了，就给傅总带个美女，我们的呢？”
“能少了你们的嘛，”说着对着对讲机说道，“带她们进来。”
“今天可是美少女之夜，保证给你们带来初恋的感觉。”娟姐说着打开门，十来个少女慢慢走了进来。
清一色的美少女，白色的百褶裙，海军领的衬衫上衣，领口开的很低，又纯又欲。
只是她们的脸上没有带着职业性的假笑，大都红着眼，一两个，还带着泪痕。我见犹怜的样子却让在坐各位老司机胃口大开。他们大都流连夜场，艳俗的女人见了不少，这样的小白花还真少见。
娟姐扫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