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到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她考了班上第三名，正乐着呢，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打开台灯看了眼时间，“妈，你再让我睡会儿吧。”说完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小小，是我。”
听着有点像姜鸿洋的声音，小小只好起床穿了件衣服，打开房间门，拿着闹钟指给姜鸿洋看，没好气地说：“你不在你自己家睡觉，这么早跑来干嘛？”
姜鸿洋满脸堆笑，“小小，晚上帮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丹丹姐送去呗。”
“今天是周日，高三的学生放假一天，你自己给她不就得了。”小小把闹钟放到床头柜上，钻进被窝继续睡觉。
姜鸿洋把她头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儿，“小小，丹丹已经好几个月都没给我打电话了，我又联系不上她，只能找你帮我把东西带给她了。”
小小思考片刻，“你可以这样，晚上你到了校门口给我妈打个电话，我妈再跟丹丹姐说校门口有人找她。你们两个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小小，还是你会想办法，那我不打扰你睡觉了。”
“帮我把台灯和房间门关上。”
“好好好。”姜鸿洋转身把门儿带上，看了眼秦智佳紧闭的房门，进厨房跟颜卿说：“舅妈，能帮我一个忙吗？”
颜卿边切南瓜边问什么忙，姜鸿洋说了刚刚小小给他出的主意。
“没问题，不过洋洋，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
“什么事儿？”
“我也只是听说啊，陶丹丹好像最近跟他们班上一个男生走得挺近的。”
难怪电话不打、QQ也不回，原来是有了新欢，她近来的种种行为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之前还以为她是忙着学习，现在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么快就变心了吗？”
“说不定我听到的都是谣言。洋洋，晚上有什么话跟她好好说啊。”
“舅妈，空穴不来风，说不定事实比你听到的还要不堪，”姜鸿洋苦笑一声，“我先去驾校练车了。”
“吃了早饭再去吧。”
“我没什么胃口，先走了，舅妈。”
“那你路上慢点啊。”颜卿关上门，摇了摇头。
小小和秦智佳走在去书店自习的路上，“小羊哥一大早来过，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儿吗？”
“他又想让我去给他女朋友送东西，我才不去呢，就给他想了个办法。”
秦智佳听了小小想的办法后说：“这办法不错，总不能老让你在他们之间来回传话。”
书店二楼已经有学生来上自习了，小小见洪子芸的位置空着，想起今天陈少陪她去参加复赛了，希望她能成功进入决赛。
过了一会儿，曼曼也来上自习了，三个人一起做题，偶尔小声讨论一下解题思路。
小小问曼曼：“晚上要把教室布置成考场，你要不要也把书放我妈妈的办公室？你如果把书从教学楼搬到5楼的寝室，多累啊。”
“颜老师那儿，放得下我们三个人的书吗？”
“放得下。”
“太好了。小小，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当老师的妈妈啊，你们既可以走读，又可以吃教职工食堂，你妈妈还可以给你们辅导功课，而我妈妈只会说：你要认真读书啊，以后考个好大学。”
“凡事有利也有弊，你是没看到上学期期末考试我没考好，我妈给我找了一大堆数理化的卷子，做得我都要吐血了。”
秦智佳接着说：“最后有几张卷子还是我把答案写出来，让她抄到卷子上，不然开学了她都做不完那些卷子。”
听得曼曼头皮发麻，“我记得你上学期期末考试语文和英语的单科成绩都是年级第一，颜老师还是不满意啊？”
秦智佳补充了一句：“语文考了140分，英语考了145分。”
“我妈妈说光语文和英语成绩好点儿有什么用， 她觉得我的数理化成绩就该像核桃那样好，可是要我数学考满分？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秦智佳说：“考不了满分，至少可以加把劲儿把你的数理化成绩往上提一提嘛。”
小小拿出她的数学卷子，说“我尽量吧。”
夜幕降临，姜鸿洋手揣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站在木兰中学的校门口，等着陶丹丹的出现。
陶丹丹有点近视，快走到姜鸿洋面前了才发现是他，“你怎么来了？”
姜鸿洋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丁点儿久别重逢的喜悦，“我来看看你。”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此刻却都沉默了。
姜鸿洋递上袋子，“我给你买了护手霜和一些吃的，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你吃饭速度又慢，要是饿了你就吃点零食。”
陶丹丹没有接过袋子，“你不用给我买这些，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我还有很多题没做，先走了。”
姜鸿洋拉住她的手臂，“你这是要跟我分手吗？”
陶丹丹回过头来说没错。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的男生？”
陶丹丹掰开他的手，眼含泪光地看着他，“姜鸿洋，是你负我在先，本来说好一起复读的，结果你呢，还是跑到上海报到了。”
姜鸿洋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可我父母死活不让我复读。”
“别拿你父母当借口，既然做不到就别轻易许诺。”
几年的相处时光在姜鸿洋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想起当初她给他写了封情书，他看完后未做理会。后来几个同学一起去KTV玩，她唱完一首歌后当众向他表白，他被她的歌声所打动，在大家的起哄下，她便成了他的初恋女友。
后来也经历过几次分分合合，两个人的高考成绩最终都不理想。其实他自己也不想再次经历备战高考的煎熬了，所以在父母的陪同或者说是监视之下，他踏进了大学的校门。
上次她在学校里感冒发烧时，他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没能在身边照顾她，估计那个时候她心里对他的怨恨就更深了吧。
由爱生怨，由怨生恨。在她生病的时候，如果有个男生对她嘘寒问暖，她喜欢上那个男生也在情理之中。他又怎么能怪她移情别恋呢，毕竟是他负她在先。
早知今日结局如此，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和她在一起了。如果高中没有谈恋爱，专心备考，说不定现在也是心仪大学的一名学生了。而她在埋头苦学时，是否也和他一样悔不当初。
门卫刘大爷看着姜鸿洋颓然的背影，摇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听老师和家长的劝，非得早恋，最后还不是分手了？”
姜鸿洋面无表情地走进三林书店，林珂见他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没见到你女朋友吗？”
“见到了，她不但没收东西，还跟我提了分手。”
“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呢？”
“她怪我当初本来说要陪她复读，结果我去大学报到了。”
“分了也好，我姐一直都不同意你和陶丹丹谈恋爱。”
“现在分手，正好如她的愿了。”
“我姐是想你找一个条件更好的女朋友。”
姜鸿洋想起当初妈妈苦口婆心地劝他分手，可他死活不听。要是妈妈知道陶丹丹把他甩了，她肯定会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舅舅，我晚上能在你家沙发上睡一晚吗，我不想回家了。”
“这么冷的天，睡沙发怎么行，要不你和佳佳挤一挤？”
林珂见他不回话，“那就让你舅妈和小小睡，你和我挤一挤。”
“麻烦了，舅舅。”
林珂给他姐打完电话后，提前把店关了，带姜鸿洋回家。
姜鸿洋把袋子随意扔到一边，坐在小小家的沙发上，问他舅舅家里有没有酒。
“你明天不是要练车吗？还是别喝酒吧。”
“喝点酒我今晚才睡得着，舅舅，你就陪我喝点吧。”
“好吧，要不要喊你两个哥哥来陪你？”
“不用了，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笑话我的。”
上完晚自习回来，小小开门后就闻到好大一股酒味。茶几上全是花生壳，姜鸿洋面前摆了一瓶白酒，林珂皱着眉看着他喝。
小小抢过她哥哥手里的酒杯，“姜鸿洋，你喝这么多酒，明天还怎么去练车？”
“你不是说我酒量差吗，我多喝几回，酒量不就练出来了？”
小小把酒瓶子拿过来一看，里面的酒已经所剩无几，“爸爸，这么多酒不会都被他喝了吧？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我倒是想拦，你看我拦得住吗？”
秦智佳问道：“林叔，你们怎么喝起酒来了？”
林珂小声说：“洋洋失恋了，非得让我陪他喝点儿。”
“把酒杯给我。”姜鸿洋醉醺醺地站起来想抢回酒杯。
小小把酒杯递给秦智佳，“还喝个屁啊，赶紧去睡觉，我和核桃明天还要考试呢！”
秦智佳把酒杯放茶几上，和林珂一起把姜鸿洋扶进林珂的房间，好在姜鸿洋乖乖进了屋，没有闹着继续喝酒。
小小把茶几上的垃圾收拾完后，林珂和秦智佳从房间里出来。
“爸爸，是陶丹丹跟小羊哥提的分手吗？”
“是啊。”
“陶丹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和小羊哥分手？”
“洋洋只说了陶丹丹怪洋洋没陪她复读，我把酒瓶子打开，他就只顾着喝闷酒，别的就没跟我说了。”
林珂让小小和秦智佳去洗漱，他把客厅的地拖了一遍，去接颜卿下班之前，让小小听着点儿姜鸿洋的动静，他喝了酒之后可能会吐。
小小穿着她的粉色睡衣，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都说初恋不会有结果，看来是真的。”
秦智佳说：“年少时的爱情很美好，也很脆弱，稍微碰到一丁点儿变故，两个人就走不到最后。”
“所以早恋真没意思，不但要偷偷摸摸的，还会影响学习成绩，高考要是没考好，就上不了自己喜欢的大学，你说我哥会不会后悔跟陶丹丹谈恋爱了？”
“小羊哥如果后悔的话，陶丹丹估计更后悔吧。你哥好歹上了个一本，而她却要顶着很大的学习压力重新备战高考。”
“水，我要喝水。”姜鸿洋在房间里喊道。
姜鸿洋正想坐起身来找水喝，小小坐到他床边，“哥，喝点水吧。”
姜鸿洋把小小递过来的水杯放床头柜上，轻轻地抱住了她，他边哭边说：“当初追我的是她，现在提分手的还是她。”
很少见到她哥哥哭这么伤心，小小心里也不好受，“陶丹丹到底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呢？”
“才几个月不见，她，她就喜欢上了别人。”
小小推开她哥哥，扶着他的肩膀，“她喜欢上谁了？”
“他们班上的一个男生。”
“哥，为她这种见异思迁的女生难过就太不值得了，你肯定能再找到一个比她好一百倍的女朋友，”小小把水杯放姜鸿洋手里，“喝点水，好好的睡一觉。”
“你也早点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考试。”
“好。”
姜鸿洋躺下后，小小给他盖好被子，秦智佳正站在门边看着她。
小小把门带上，来到客厅，小声问他：“你这什么表情啊？”
“看他抱着你，我有点不爽而已。”
“拜托，他是我哥耶，而且刚失恋，心里肯定很难过，我安慰安慰他怎么了嘛。”
“你也不是三岁小女孩儿了，以后哪怕是跟自己的哥哥相处，也要把握好分寸。”
怎么这两个人都跟我提分寸，小小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秦智佳小声说道：“我吃什么醋，我不过是羡慕他，可以抱抱你。”
“羡慕他干嘛，你那天晚上不是抱过吗？”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小说完就后悔了。
“我哪天晚上抱过你了？”
小小向自己房间走去，“跟你开玩笑的，明天还要考试呢，我去睡觉了。”
秦智佳跟在她身后追问：“是不是我发烧的那天晚上？”
“我真的困了。”
林珂和颜卿及时回来了，小小像看到救星一样，问他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走到校门口，刘大爷跟我说起洋洋和他女朋友是怎么分手的。”
林珂问洋洋睡着了吗？
小小点点头，“妈妈，那个陶丹丹真的移情别恋了？”
“可不是嘛，有一次我还看到那个男生陪她去医务室。”
小小继续问道：“那个男生到底是谁啊？”
“是一个复读两年的男生，论成绩、论长相，都比不上洋洋。”
“那就搞不懂陶丹丹怎么会看上那个男生了。”
林珂说：“这也正常，异地恋是对两个人的感情是否牢固的一道考验，再加上你姑姑不同意他俩的事，我看他俩分了也好。”
颜卿拿出她教训自己班上学生的气势来，“现在知道早恋的危害了吧？我警告你们啊，考上大学之前不许谈恋爱，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放心啦，妈妈，我肯定不会早恋的。”
秦智佳连忙说：“我也是。”
林珂让他们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考试。
秦智佳关上自己的房门，怎么都想不起发烧那天晚上的事情，只好以后再想办法套小小的话。
第二天早上，小小一看今天的早饭是一根油条，旁边摆了两个白煮蛋。
林珂说：“吃了油条和两个鸡蛋，这次期末考试争取考满分。”
林珂拍拍秦智佳的肩膀，“佳佳，加把劲儿，这次期末考试争取考年级第一。”
秦智佳说：“林叔，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和颜妈失望的。”
林珂看向他的乖女儿，“小小，语文和英语你正常发挥，考数理化的时候心态要放好，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你数理化的成绩有所提升，爸爸寒假带你们出去玩儿。”
小小一脸期待地问她爸爸：“去哪里玩啊？”
“你想去哪里玩？”
“我们去峨眉山看雪吧。”
林珂说可以。
走去学校的路上，秦智佳说：“肯定是我发烧的那天晚上抱过你。”
小小装傻充愣，加快脚步，“你抱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
“小小，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没法专心考试了，如果没考好，怎么对得起我妈妈的在天之灵还有林叔和颜妈对我的悉心教诲？”
核桃都这样说了，小小没办法，只好告诉他：“好吧，你发烧的那天晚上确实抱过我。”
“在哪儿抱的你？”
“就在客厅。”
秦智佳瞪大双眼，“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客厅抱你？不会被颜妈和林叔看到了吧？”
“估计被我妈看见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想起昨晚颜妈咬牙切齿地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秦智佳心有余悸，“颜妈不会发现我们两个的事儿了吧？”
“不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后我们还是小心行事吧。”
秦智佳点点头，“真可惜，我把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小小想起核桃做的那个噩梦，“有时候记性太好，不是一件好事。”
到了教学楼4楼，小小跟秦智佳说：“你加油哦，下学期拿了奖学金，请我去吃顿好的。”
“你也要加油，寒假能不能去峨眉山，就看你了。”
姜鸿洋摸着他昏沉沉的脑袋走出房间，林珂正把他买好的菜放冰箱，“起来啦？我给你们教练打过电话，说你今天不去练车了。”
“谢谢舅舅。”
“电视柜里有新牙刷，刷牙洗脸后吃早饭。”
吃完早餐后，林晓俊打电话问姜鸿洋今天练车吗，不练车就去网吧打游戏。
姜鸿洋和林晓俊来到网吧，跟网吧老板打了招呼，“阿梁哥。”
阿梁问他们：“还是坐老位置？”
林晓俊说是的。
打了几把游戏后，姜鸿洋把他QQ里跟陶丹丹有关的一切都清空了。看着陶丹丹灰色的头像良久，还是没有把她删掉。姜鸿洋更新了一条说说：爱与不爱，都请直说。
林晓俊问他，“怎么，失恋了？”
姜鸿洋耷拉着个脑袋，说是。
“老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其实我早就想说了，那个陶丹丹不管是身高、长相，还是学习成绩，哪哪儿都配不上你，我都不明白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姜鸿洋想起她笑起来那双弯弯的眼睛，没有答话。
姜鸿洋的QQ图标开始闪烁，黄悠然给姜鸿洋发消息：什么时候考科目三？
林晓俊问这是谁？
“就是和我一起回来的女生黄悠然。”
姜鸿洋给她回消息说：“还没定考试的时间。”
黄悠然又问：“你女朋友放寒假了吗？”
“已经是前女友了。”
“怎么分手了呢？”
“说来话长。”
“你这么优秀的男生，不愁找不到女朋友啦。”
林晓俊一脸坏笑，“你才发说说没多久，这个女生就来找你聊天了，她肯定是对你有意思。”
“人家可能只是想安慰安慰我罢了。”
黄悠然又发消息过来了，“我还没去过你们那的君安寺呢，你有空陪我去求个平安符吗？”
林晓俊怂恿他，“去吧去吧，我倒是想看看她长得有多像小小。”
姜鸿洋回复她：“我最近都要去练车，周六陪你去吧。”
“好啊好啊。”
林晓俊说：“这才对嘛，老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两个还挺有缘分的，家都在本地，又考上同一所大学，要是以后你和她在一起了，有她在你身边，我们也放心点。”
“哥，我才刚分手，暂时不想谈恋爱。”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跟她耍朋友，你跟她先接触接触嘛，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觉得这个女生还不错，可以做你女朋友呢？”
“好吧。”
“对了，她的QQ空间里有自拍照吗？”
“没有。”
“那周六哥跟你一起去君安寺，看看她就走，帮你把把关。”
“谢了，哥。”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