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剧组动身登上了飞渝市的飞机。
剧组的人也没有想到,顾林衡这样会因为一张照片火起来,一夜之间给《审判之瞳》剧组增添了700多万热度。
小糊剧可没有多余的钱来进行宣传,钱要花在刀刃上,大部分资金都留在了后续的后期制作上。
所以顾林衡一火,就相当于在给剧组免费宣传,一台拍摄花絮的摄像机紧跟在他身后,等后续宣传的时候继续用。
登机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对他刮目相看,就连策划都走在了他的后边。
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少年眼镜和鸭舌帽全副武装,抬头挺胸花枝招展,像极了求偶期的孔雀。
苏欢言抚额,忍不住离他远了点。
这小子屁股都快翘天上去了,殊不知树大招风啊。
苏欢言退到留着寸头,穿着黑色运动背心,迷彩长裤的赵今安旁边。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小麦色的身材结实匀称,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流畅。
他手很宽大,同色系的迷彩外套搭在手臂上,手背还有隐约的青筋暴起。
这个身材啧啧,绝了。
男性荷尔蒙顿时充斥了苏欢言的感官。
“嗨。”她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
苏欢言看了看他的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男主角的排场还没有顾林衡一个男五号大。
“每场拍摄你都会陪艺人一起去吗?”
男人声音低沉淳厚,震得苏欢言耳朵发麻。
“对啊,小孩第一次拍摄,所以来陪一下。”
赵今安咽了咽口水:“那我可以当你的艺人吗?”
“啊......啊?”
苏欢言瞪大眼睛,怎么这么直白呀,还以为要等好长时间慢慢聊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赵今安,男人目光诚恳,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等拍完这部戏吧,以后我们再看看合作,正好我手里还缺艺人。”
苏欢言没有给出准确答复,算是变相推辞了。
考察期还没过呢,就算直白自荐,也不可能直接收到自己门下。
“这部戏我会好好表现的,到时候再来找您签合同。”男人点了点头,似乎已经认定拍完戏后,自己就能成为苏欢言手下的艺人。
脑袋好像缺根筋,完全不会拐弯抹角,这样的性格在娱乐圈寸步难行。
苏欢言似乎找到了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火的原因了。
这种性格面对娱乐圈的人精,就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能从童星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于是糊弄的嗯嗯了两声,应付过去。
片场,孙峰带着顾林衡一行人熟悉场地。
看见门匾上的丧葬一条龙,苏欢言下巴惊掉了。
《审判之瞳》剧组真的租了一个殡仪馆!
大堂里摆着几具实木做的棺材,往后门走,是一个阴森的冷库,灯光不断闪烁,旁边儿的医疗床上摆着一个道具人,用白布盖着。
不细瞧的话,还以为是真人呢。
苏欢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断用手抚着手臂。
第一幕的开场就在这里。
顾林衡在苏欢言身边缩成一团,高傲的孔雀变成了小鸡仔,声音颤抖道:“里面不会有鬼吧?”
“有个头的鬼,这么多人,鬼还能来抓你不成。”
苏欢言敲了敲他的脑袋,从上次偷吃不成,反把哮喘吓出来之后,就知道这小子胆子小得不行。
“熟悉一下场地,琢磨走位,导演说一会儿拍男主获得审判之瞳的场面,记住昨晚跟我说的话,好好表现。”
苏欢言再三叮嘱,顾林衡翘着辫子,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情不愿地哼了两声,绕着房间走了一大圈。
“唉!”算了,越管叛逆之心越重,不吃点亏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懒得管,说多了兴许还遭人嫌。
苏欢言抱紧手臂,呼出一口冷气。
该说不说,冷库里还是有点凉,因为看天气比较暖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
突然,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身上顿时暖和了起来。
苏欢言回头,是赵今安冷硬的脸。
“房间里冷,你穿吧。”他颇为绅士道。
“你呢?不冷吗?”
男人咧开一口大白牙:“我平常锻炼,身体好。”
看出来了,苏欢言咋舌。
冷库里约莫十七八度,穿着无袖的他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他的身边,还隐隐能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热气。
简直是行走的暖炉。
“谢啦!”苏欢言粲然一笑,脸上漾起一片明媚,如雨后润朗的晴空。
赵今安迅速地望了他一眼,便飞快地收回目光,耳尖通红,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苏经纪,你真好看。”
过分直白的夸奖让苏欢言的笑僵在半道上,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谢,谢谢你。”她垂下脑袋,不知道怎么回应打直球的男人。
苏欢言不是自来熟的人,难以招架稍微缺乏距离感的行为。
浑身尴尬得又起了鸡皮疙瘩。
还好,导演孙峰前来救场了。
“各就各位啊,马上开拍,灯光,摄像,演员!”
听到导演发话,赵今安赶紧去换上了自己的拍摄要穿的衣服。
一切准备就绪,男主角上场。
这一幕拍他摸到尸体,坠入异域空间,觉醒系统,和系统对话。
苏欢言站在导演旁边,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赵今安的表演属于方法派,他入戏很快。
几乎在镜头开机的一瞬间,就将自己带入了男主林玄墨。
他生出了青色的胡茬,穿着人字拖和大裤衩,行走在这家偶然继承来的殡仪馆里,百无聊赖的扯开冷柜一一查看尸体。
赵今安把林玄墨那种二十七八岁,还一事无成的落魄感,演了个十成十出来。
“操,警察局真把老子这儿当验尸的地儿了。”
男人叼着烟,背脊佝偻,斜靠在冷柜边上,一点都不怕这些柜子里装的死人。
他眯着眼,吐出一口白烟,看着台子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上前两步撩起白布来,露出尸体面目全非的脸。
“啧,造了什么孽。”
他舔了舔后槽牙,面色微变,迅速把白布扯了上去。
随后,从花裤兜里摸出空了香烟盒,叠吧叠吧,蹲下身,垫在了摇晃的桌脚。
就在这时,原本在床上摆放的好好的尸体,突然垂下一只手来,在他的头顶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