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宁就这么陪着他不知今夕何夕的过了两天，除夕的前一天收拾行李退房回了他家。
拉着行李箱刚出电梯，肖宁没想到自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还是他爸妈。邓恒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肖宁虽然没说他们是谁，但过度相似的长相和气质也不难猜。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肖宁没去开门，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邓恒身前。
肖妈看了眼邓恒说：“你姨说你在这住，我们来看看你。”
肖宁叹了口气，快走几步拿钥匙开了门让人先进去了，“不用换鞋。”
邓恒手机还在他那，他把手机递给邓恒，“先去房间收拾一下。”
他接了手机放进外套兜里，肖宁爸妈的视线一直跟着他，邓恒冲他们笑了笑喊了声，“叔叔好、阿姨好，”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肖宁把外套脱了挂好，又从厨房倒了两杯茶端着出来。他爸妈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话要说，肖宁不知道该不该问，坐旁边沙发上等着二老说话。
“小林已经回国了，他前几天来家里了。”肖妈说。
肖宁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声小林说的是谁，是个让人吃惊的消息，不过他更惊讶于从“那个人”变成了“小李”。
“他来家里带了些礼品，我跟你爸都没动过放在你屋里了，你有时间回去看看。”
“带的应该是补品什么的，你们留着用。”肖宁过了一会才说，“回头我还他。”
肖宁想留人吃晚饭，二老拒绝了，只是肖妈临走前说了句让他多回家逛逛，肖爸没说什么也算是默许了。他们这次来的意思也挺明显的，就是原谅肖宁的意思吧。
送人上车后肖宁在楼下站了会，林沉恪回来了这事让他挺意外的，这段感情里似乎总有一种遗憾，也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他，只是会想起这个人，别的就都没有了，尤其是没有想念。
邓恒没换衣服，穿着毛衣直接躺床上睡了，开门的声音让他醒了一下，肖宁在他身边躺下，他翻了身搂上去继续睡了。昨天折腾到挺晚，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还好地暖很足，不然一整晚不盖被子也得感冒了。
肖宁是被手机震醒的，准确的来说是被邓恒手里拿着的手机震醒的。
“电话，”肖宁半醒着推了推他。
邓恒半靠在床上看上去挺清醒，迅速按了接通，“辉哥？”
“哎，”冯宇辉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退房了？我这敲半天门也没开啊。”
“退了。有事啊？”
“有啊，下午我就走了，来跟你say bye。”
“免了，直接走吧。”邓恒说，“我忙着呢。你走吧啊。”
“你发现没？”肖宁收回揽在他身上的胳膊，“你只要问人有事吗，那你指定有事。”
“真的啊？”邓恒想了想解释说：“我那是没打算骗你们。”
“……嗯。”肖宁坐起来缓了缓，“几点了？”
“刚十一点。”邓恒说，“今晚除夕你去哪？”
肖宁掀开被子穿鞋下了床，“在家陪你吧。”
“不回去？”邓恒说，“虽然我也不想让你走，但你爸妈今天过来就是想让你回去的。”
肖宁点了点头，“我知道。晚上吃过饭回去一趟吧。”
刚下午五点，两人在厨房对着肉馅研究了挺久，才决定继续包饺子而不是一下炒了了事。
“听我的吧，不能再加盐了，应该挺咸了。”肖宁说，“你尝尝？”
“这是生的啊，不要。”邓恒很抗拒，“就先这样吧。”
“你会包吗？”肖宁把醒好的面倒到面板上。
邓恒点点头，“丑可以吗？”
“我看看。”肖宁切下一小块面给他，“包一个。”
邓恒夹了些肉馅，勉强捏成了小笼包形状。
“水饺好像不是这个形状。”肖宁继续看着。
“还没完，再修修形。”邓恒把圆形的水饺放到面板上，两手揪着两个角调了调形状。
肖宁看着邓恒把一个圆形的馒头捏成了半圆形，看不下去了，“……你擀面皮吧。”
“好的，我也觉得是有点丑。”邓恒把捏好的水饺放在一边，跟肖宁换了位置，“你说我包的这个不会露馅吧？”
“大概率会，记住形状，这个你吃。”肖宁说，“对了，还有个事要跟你说呢。”
“水烧开了，先去关了火。”肖宁说。
邓恒倒水回来，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事？”
“不过说不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肖宁说，“算了不说了。”
邓恒点点头也没追问，不说别的肖宁这水饺包的是真挺好看的，邓恒把水饺摆好放一边。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邓恒刚好洗完手，他把电话拿给肖宁：“陌生号码。”
“拜年？这么早么。”肖宁接过手机，“你去把电视调春晚上。”
肖宁接了电话，跟他指了下遥控器的位置。
“喂，你好？”电话那边没人说话，但隐约能听见车喇叭声，肖宁重复了一遍，“你好？”
邓恒在沙发坐下，“打错了吧？”
“应该是，”肖宁点点头，打算直接挂断。
“小宁，我是沉恪。”听筒的声音在他说完后及时响起，声音熟悉的就算不说是谁，肖宁也能想起来，但这个自报家门的方式才让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肖宁看了一眼邓恒起身去了阳台，阳台窗户没关严正往室内漏风，肖宁伸手推上了。
“嗯。”肖宁轻声应了。
“你现在住哪？最近方便见个面吗？”
“怎么回来了？”肖宁问。
“家里出了点事就回来了。也是为了见你。”
邓恒去厨房看了一眼正在煮着的水饺，快差不多了，他盛好菜一起端到餐桌上，从冰箱又拿了两瓶饮料。
肖宁拉开阳台的玻璃门，叫了一声邓恒，“来扶我一下，腿蹲麻了。”
“你可真行，”邓恒说。
“哎，”肖宁扶着他站起来，“你认真说，我好不好？”
“还行吧，”邓恒客观点评说，“认真说，身材不错。”
“那怎么还有人能不要我？”肖宁说。
邓恒说：“谁电话？前男友女友？”
“你听听，你这话说的像不像变态。”肖宁啧了一声，“前男。”
“求和呢？”邓恒问。
“可能是吧，”肖宁说，“三年前的就分手的，这会过来也太晚了，黄花菜都凉了。”
“能透一嘴吗？您一共有几个前男友啊。”
“一个。”肖宁瞅了他一眼，“我看着这么像四处留情吗啊？”
邓恒点点头，“是有点像，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这不有你了么。”肖宁说，“就算没你，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嗯，用我感动一下吗？”邓恒说，“腿缓过劲了没？”
“还差一点，”肖宁被搀扶着坐进沙发，“也没蹲几分钟啊。”
“五分钟呢，还不长？”邓恒给他拍拍小腿。
肖宁舒服的双手搭在沙发靠椅上躺着，这会腿也不麻了，就是这么捏着也太舒服了。
“嘶，你手太凉了，”肖宁睁开眼。
邓恒跪在沙发上，手使劲在他腰间揉了揉。
“吃饭去吧。不闹了。”肖宁说，“黄花菜要凉了。”。
“你一会出去，别喝酒了。”邓恒把啤酒放一遍，“我倒是可以来一瓶。”
“不行，我不喝你休想喝。”肖宁很不满意。
“商量商量？”邓恒问。
肖宁想了想，“一会跟我一起去？”
“我去算什么啊？不合适。”邓恒说，“不过可以在车上等你。”
“也可以，那喝吧。”
这罐啤酒出奇的好喝，还有菜和水饺，虽然水饺淡的好像没放盐一样，依然很香，邓恒一连吃了一盘，最后还又喝了点果汁。
肖宁吃饭挺慢，才吃了半碗，“饱了？”
“撑了，”邓恒犹豫了一下说，“一会还带点什么吗？”
“按理说不需要带，但是好像带着比较好。”肖宁放下筷子，“不想吃了，出去买吧。”
“再吃点吧，”邓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晚上体力不支怎么办？”
“没事，”肖宁擦了擦嘴，往椅背上一靠，“我躺着……不累。”
“能晚会去吗？”邓恒问。
“不能，去换衣服吧。”肖宁手指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邓恒只觉得啤酒好像也能上头，蹭一下跳起来去了卧室，留了一句话，“走啊快去快回。”
“要疯啊？”肖宁吓了一跳。
“我真的很急，你快换衣服吧。”邓恒从卧室吼了一声。
肖宁把碗往里推了推，拿着手机去邓恒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今晚不过去了。带你去看烟花。”
“啊？为啥？”邓恒脱了上衣丢掉床上，看着他，“怎么不去了？”
“我弟，”肖宁给他看了看朋友圈，“二老去他们那了。”
“哦，那我还换衣服么？”邓恒问。
肖宁说，“换，出去压马路。”
“一定要现在压吗？”邓恒不情愿的一头倒床上。
“是的，”肖宁转身回了房间，换好衣服出来邓恒还在床上瘫着。
邓恒看到他换好衣服，还穿上了大衣更绝望了，“啊……”
“今天还挺冷的，穿好羽绒服。”
“……哦。”邓恒迅速套了衣服裹上外套，“出发。”
刚九点路上人还不是很多，整个市区自由放烟花的地方没几个，文化广场已经是距离挺近的了，里面出奇的热闹。
广场中间有一个之前演出用的露天舞台，看台一层比一层高，远看过去舞台特像一整个凹进去的。舞台其实废弃了挺久平时能称得上人迹罕至，这会看台上几乎坐满了。
邓恒拉着肖宁找了最后一排坐着，刚坐下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邓恒侧头看过去，林若勤还和李行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
“邓恒，能解释一下吗？”林若勤说。
邓恒看着他低声跟肖宁说：“为什么我有一种被捉奸的感觉啊。”
肖宁看了一眼李行接着说：“没事，他们应该也这么觉得的。”
邓恒咳嗽一声：“李行，你们怎么回事？”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李行说，“我们是碰巧遇见了。”
“你自己听听，你这话说的有底气吗？你觉得可信吗？”邓恒说。
林若勤说：“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其实也不算，还没正式表白。”肖宁笑了笑。
李行看了眼邓恒只觉得惋惜，“我没保护好你啊，我的恒。”
“能商量一下吗？你们走远点。”林若勤说，“太碍眼了。”
邓恒拉了一把李行拽着他坐下了，才笑着说：“这位置好，不走。”
烟花开始放之前，舞台后的屏幕上印上了倒计时，三二一的声音伴随着灯光的闪烁，连最角落的座位也能印上灯光。
邓恒抬手挡了下眼睛，灯光太亮了。
眼里的光晕让他不可避免的觉得痛快，另一只手被牵住的瞬间，他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天上涌现的烟花。
肖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我能做你男朋友吗？”
“可以啊，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