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暗阁,夏风将此事禀告了宋臻,“王爷,小的听说沈姑娘再找一种药材。”
“什么?”他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孔雀胆”夏风暗中观察了自家主子的表情。
宋臻听到是何物的时候,心里是微微惊了一下,让夏风接着说。
“我打听过了,说是给沈老夫人治病用的。”夏风接着说。
宋臻微微含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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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夜了,城中的铺子也陆陆续续打烊,沈冬青找了路边的石阶,坐下揉了揉发胀的脚踝。这城外的药铺也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已经好几天了,老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
她出神的凝着一处,突然,一把折扇出现在她的眼前,惊了一瞬,抬眼望眼前的人。
“沈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他语气中明显打趣的意味,让沈冬青不想搭理他。
“无可奉告。”沈冬青声音中凝了一层冰霜,她起身拍了拍裙摆绕过他想走。
宋臻自知有些过了,急切的开口:“欸,你别急着走呀,本王或许能帮你呢。”
沈冬青谨慎的上下打量着他,等着他再开口。
“看看”宋臻邀功似的将孔雀胆递到她眼前。
她看见眼前的孔雀胆,眼中盈着笑意,连忙低声给宋臻行了个大礼,“多谢王爷。”
沈冬青轻轻接过,宝贝的小心收到衣袖里,“敢问王爷怎么会有此物?”
“本王什么新奇玩意没见过?”
“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只有一个孔雀胆怕是不够,臣女想让王爷告知此物的来源……”沈冬青眸子盯着他的眼睛,诚挚的开口。
宋臻扯下腰间的挂坠抛给她,“明日拿着这个到珍宝阁,你要多少自会有人给你。”话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摸着腰坠中间的鹅卵石,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真是个怪人。
街角,护城军一队人拐了过来,细细走近,他们认出是将军府的沈姑娘,“沈姑娘,天色晚了,末将护送你回府吧?”
沈冬青谦逊的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望着宋臻消失的方向沉思,他是在顾及我的名声?
回到将军府,沈冬青径直去了膳房,将孔雀胆捣成了沫与几味药材熬在药罐中。
沈冬青小心翼翼的端着煮好的药罐送到老夫人房里,声音中不觉有些轻快,“祖母,药来了。”
她本以为是沈父会在老夫人的身边,那成想竟是沈秋韵。
她收敛了声音,看都不看沈秋韵一眼,忙着把药罐里的药汤到在碗里。
“姐姐,你这连着几日也不来祖母这儿,祖母真的很想你。白天祖母还跟我还念叨你来着,正巧你今儿就来了。”
沈秋韵慢慢将老夫人放倒在床上,伸手去接药碗,“姐姐还是我来喂吧。”
然而沈冬青无视她伸过来的手,端着碗到老夫人床前,让她靠在她的怀里,一点一点喂了下去。
老夫人双眼混沌,望着沈冬青的脸,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冬儿好像瘦了。”
沈冬青几日的劳累再听到老夫人的这句话的时候,泪止不住的滚了下来,“祖母看着才憔悴了。”她吸了吸鼻子:“罐里还有些药,祖母再喝些,好的快。”
沈冬青将罐子里的药全部倒完,勉强够一碗。
她快走到床边的时候,沈秋韵抢似的夺她手里的碗。
“啪-”碗摔在地上,药流了一地。
“姐姐,我不是故意……啊-”沈秋韵摇了摇手,柔弱又满是委屈的解释。
沈冬青凝这地上碎掉的碗,猛地将沈秋韵推倒在地上,衣袖中的腰坠也摔了出来。
“是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她蹲下身,淬了毒的声音贴在沈秋韵的耳边。
沈秋韵抖的像筛子的手想去拽她,“姐姐,秋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冬青挥掉她的手,缓缓握着她的手覆在地上的碎片,力道越来越大,直到沈秋韵的手心血不停的往外渗。
她却不理会沈秋韵惨叫的求饶声,攥着她的手直到碎片全被捡起来。
“冬儿,发生什么了?”老夫人听见耳边阵阵惨叫,艰难爬起身。
沈冬青敛了神情,“没事,刚刚药洒了,妹妹好心去捡地上的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手。”
她送开沈秋韵,掸了掸手。
起身瞥见了床脚的腰坠,摸了下衣袖,走过去捡起腰坠抖了抖收回袖子里。
沈秋韵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眼里的可怜劲儿荡然无存,渗血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伺候老夫人睡下,沈冬青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进屋看见焦急等着的雪梅雪竹,露出了几日不见的笑容。
沈冬青掏出袖中的腰坠放在桌子上,雪梅惊讶的看向腰坠又看向她,“这是……六王爷贴身的腰坠?”
“贴身?”她疑惑地看向雪梅,一时不知她从哪里得知。
雪梅眼睛向左飘忽了一下,答道:“奴婢幼时是在太后伺候,经常能见到几位王爷。这腰坠奴婢见到六王爷时时挂在腰间,形状有些奇怪,奴婢就记住了。”
“这看着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竟从小就戴在身上,还真是个怪人。”沈冬青拖着下巴凝着桌上的腰坠,没看到雪梅那一瞬的不自然。
雪梅试探询问:“这又怎么会在姑娘手里?”
沈冬青眼底微不可查的沉了一下,睨了她一眼,简单说了下缘由。
雪竹听是六王爷送来的药材,小声嘟囔着:“他还真的能弄到。”
第二天一早,邹姨娘又哭丧似的在前堂找沈父评理。
她拉着沈秋韵被包扎的像粽子似的手到沈父眼前,“老爷,秋儿这几日贴身服侍老夫人,您是有目共睹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昨儿沈冬青回来去了老夫人的屋里一趟,我可怜的秋儿,手就成了这样。”
当沈冬青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
沈父余光扫到了她,“冬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妹妹昨儿打翻了祖母的药碗,自个过意不去捡碗碴不小心扎了手,姨娘莫要怪错了人。”她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清晨的微哑。
沈父不耐烦的看了她们母女一眼。
邹姨娘拽了下沈秋韵的手,而她低着头默不作声,邹姨娘不争气地瞪了一眼她,松了手。
“是姨娘的错,原是秋儿没把事情的缘由告诉我。”邹姨娘讪笑,暗中掐了沈秋韵一下。
“你身为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小辈之间的误会,你还当真。”沈父甩了衣袖背过手去。
前堂的气氛有一瞬凝住。
“姑娘,你东西忘拿了。”雪梅急切的声音从堂后院儿传来,她双手捧着腰坠碎步跑来。
雪梅察觉到气氛不对,慌张地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看见姑娘如此贵重的腰坠忘了带,急着送来失了方寸。”
沈父转过身子,瞧见雪梅双手捧着的是何物,眸子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