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般不信任我?是有心之人想要陷害我!”沈冬青哽咽字字说的悲痛万分。
沈秋韵一时哑口无言。
“赵徽,你亲自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你写的?”太后让嬷嬷将信递给赵徽。
他接过看了眼,眼中竟是不可思议:“这……这的确是末将的字迹,但末将从未写过如此的承诺。”
“太后,自从菊儿将此事告诉我后,秋儿每日惶恐不安,派人暗中调查过菊儿,从菊儿房中搜出了这个。”沈秋韵从衣袖里掏出信,呈给太后,打断赵徽的话。
她见太后看了信,继续说道:“臣女拆开看过,那信中的字迹与姐姐的……竟有七八分相似。原本我是不相信姐姐能做出这种事来,可摆在我眼前的种种……”到最后竟面带羞愧止了话茬。
沈冬青冷笑,她原以为沈秋韵要与她“同归于尽”呢,毕竟同是将军府的姑娘,清誉荣辱自是互相影响,何况她还是府上的嫡女,没想到她现下竟演了一出大义灭亲的戏。
“妹妹多年不曾见过我写字了,怎能凭着一封信就给我安了私通的罪名。”沈冬青眼中噙着泪,带着哭腔的嗓音显得娇媚。
“皇奶奶,妹妹若是不信我,可以将冬儿宴席上写的诗句取来,一对比便知是不是冬儿写的那封信。”她抬头望向太后,眸中含着委屈。
宋臻一直站在太后的身旁,视线下意识的惦记着沈冬青,也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明白过来今日写诗一事,不是真心想答谢他,怕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找机会给自己辩白。
“夏风。”他眼角微挑,示意夏风去取。
夏风不一会儿将卷轴取来,嬷嬷将卷轴展开,提到太后跟前。
宋臻自是也看到了。心中了然,怪不得她能这么淡定。
太后眸中愠色更深,生气地将信拍在桌子上,沈秋韵不禁得意:“太后息怒,想来姐姐一时糊涂,还请宽恕姐姐一回。”
“跪下!”太后怒斥一声,沈秋韵急切走到沈冬青身边,伸手拽了她的衣袖:“姐姐快向太后跪下,太后素来疼爱姐姐,定会原谅你这一回。”
“你给我跪下!”话落示意身旁的嬷嬷将沈秋韵按在地上。
“太后,这是何意?”沈秋韵愣在原地。
嬷嬷将信和卷轴拿在手中,当众展示了一圈。
待最后放到她眼前的地砖上,她爬着拿起两样东西,双眼无神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是你,定是你!”沈秋韵反应过来,她被沈冬青摆了一道。
沈冬青吓得捂紧胸口。
沈秋韵难堪中夹杂着愤怒,语带哭腔看向太后:“太后明察,这封信确实是姐姐所写啊。”边说边癫狂大笑出声。
“住口!证据摆在你眼前,还敢狡辩。”太后气结。
赵徽恍然喊他过来所谓何事,他甩了袖子跪地,“禀太后,末将从未与任何女子私下接触过,更何况私通信件互表心意,那信上的字迹虽有相似,但字的细节之处却是不同……”
“那是自然,与你退婚之事也是冬儿自请,哀家相信冬儿与你已无半分情意。”太后今日更是借着此事替沈冬青澄清被退婚的谣传。
沈秋韵哆嗦着跪在地上,缓过神辩解道:“太后,臣女一是鬼迷心窍,听信了菊儿那丫鬟满口胡说,错怪了姐姐。”
菊儿嘴被嬷嬷掌的红肿出血,嘴里含糊的大叫。
“身为丫鬟,编造主子谗言,诬陷主子清誉。来人!将她打二十大板后再发买出去。”
菊儿挣扎着被侍卫压走,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秋韵,凄厉沙哑的声音如索命般:“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皇奶奶,冬儿害怕,”沈冬青故意看了眼沈秋韵,一头扎进太后的怀里,泣不成声。
“冬儿不怕,皇奶奶替你做主!哀家还活着一天,别人休想伤你分毫。”太后搂紧她,轻拍她的背安抚着。
闹了这么一出,旁人也不是傻的,自是明白是谁谋划的这出。
太后随即遣散了众人,到叫他们看了一出好戏。
“这将军府庶女也不似传闻那般贤良淑德,还有胆子陷害嫡女呢!”
“可不嘛,这人不能单纯只看表面,只听外面的传言。”
“我看沈冬青那模样活像是长年在府中受欺负的。”
“你不知道?听人说将军府现在当家的是个姨娘呢。”
……
沈秋韵跪再地上低着头,听着经过她的长舌妇聊闲,眼中恨意滔天,面目狰狞。
待众人散尽,没有任何人理会她,也没人叫她起身。
沈冬青躲在太后怀中说:“哎呀,妹妹怎还跪着呢?”
太后冷哼一声,说跪着清醒一下头脑。
沈秋韵抬起头,眼角处泪珠一颗颗滑落,好不可怜。
沈冬青扶着太后起身回寿康宫,路过沈秋韵时,偷偷嬉笑的瞧了她一眼,两人视线相接,沈冬青眼中盈着笑意,挑衅,讥讽……
沈秋韵双眉拧在一起,眸子死死盯着她,气得发抖。
而身后的宋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眉目间全是宠溺之意。
——
将军府祠堂中
沈秋韵被罚跪了一夜。皱姨娘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
沈秋韵自从醒来就没出过院子,将大夫开的药全给砸了,她已经成了京城的笑柄!
皱姨娘看这自己女儿伤心欲绝的样子,暗暗发誓要让沈冬青千倍百倍奉还,俨然已经忘记这件事是沈秋韵一手计划的。
——
“咳……咳咳”
沈冬青进了老夫人的房间,正巧看见她咳在手帕上的血。
沈冬青慌忙地跑过去,语气斥责地问林嬷嬷为何不告诉她老夫人咳疾如此之重。
她为老夫人把脉,焦急地说:“祖母,您脉象虚浮,气血不足,可否找了大夫来瞧瞧。”
老夫人有些诧异:“冬儿何时懂医术了?”
沈冬青顿了顿说道:“哦!前些日子我想自己琢磨一下脸上的胎记,就买了些医书回来看,这不还真给我学些皮毛。”
老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沈冬青止了话茬:“林嬷嬷,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瞧过了,说是咳疾有些时日了,没及时医治怕是会留下病根。”林嬷嬷忙回应。
“大夫开了什么药,方子拿给我看看。”
林嬷嬷应声转身出去找抓药的丫鬟要方子。
“来了,来了。”林嬷嬷捧着药方递给沈冬青。
她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迟迟不说话。
“大姑娘可是看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林嬷嬷看她眉头紧锁,以为药方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都是些治疗咳疾的药。”沈冬青回道。
这方子没问题呀,为何祖母吃了久不见好转?没问题有可能才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