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进院通传,说是六王爷前来拜访将军府的老夫人,正在前院儿等着呢,请大姑娘去一趟。
沈冬青沉思,拜访老夫人喊她过去干嘛。不管了,先去看看。
沈冬青吩咐雪梅雪竹给她梳洗打扮。
她拾掇好去了前院。在路上正巧碰见老夫人和林嬷嬷,上前问了安后,就搀在老夫人的另一边,老夫人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她长不大。祖孙俩说笑着往前院走去。
待她们到了前院,邹姨娘和沈秋韵已经坐那儿了。邹姨娘谄笑,与宋臻寒暄。沈秋韵端庄娇俏的坐在一边。
沈秋韵自以为掩饰的很好,而沈冬青一进来便看到了她望着宋臻的眼神,那叫一个如狼似虎。
老夫人扫了一眼她们母女俩,看见她们,嘴角放了下去,眼角眉梢也尽是不待见。
几人看到老夫人的时候都站了起来。
老夫人带着沈冬青路过她们的时候,沈冬青听到了老夫人冷哼一声。
沈冬青扶着老夫人先落了座,“老身身子骨不好,王爷宽宏大量,想必不会与老婆子我一般见识。”老夫人看了眼还站着的宋臻。
宋镇凤眼微吊,谦逊恭敬回道:“沈老夫人说笑了。”
宋臻与老夫人并排坐在上座,沈冬青见沈秋韵与邹姨娘一人一边坐在挨着的邻座,她只好挨着沈秋韵坐下。
“沈老夫人,皇妹前几日叨扰府上惊扰了您,我替妹妹给您赔个不是。”宋臻屈身道歉。他没有自称本王,可见之诚意。
老夫人见他不是客套,态度也温和了点,“堂堂一国的郡主,还是少和心术不正的人一起才好。”老夫人意有所指。
“正是,父皇已经罚温瑜禁足思过了。”宋臻顺着老夫人的话说。
“还有温瑜砸了冬儿姑娘的院子,父皇特地命补偿给姑娘一百两黄金整修院子。”宋臻对着沈冬青说道。
沈冬青一听,自己马上就要有一百两黄金了,正愁着没小金库呢,这不说来就来。她眼里亮亮的,眼底的笑意是怎么也藏不住。
沈冬青一点也没犹豫,当下就磕了头谢恩。宋臻看到沈冬青的反应轻笑了声,嘴角也跟着上扬。还真是个小财迷。
沈秋韵见宋臻面若桃花一脸笑意的看着沈冬青,放在腿上的手攥紧,指间刺痛手心,低头掩去眼中的恶毒。
谁不知宋臻是皇上最得意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将来皇位最有力的人选。沈秋韵爱慕他,也爱慕他的权势。
她出身庶女,高门子弟都不会选她做正妻,而她要嫁也要嫁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她出身庶女,自是知道嫁与不了他做正妻。她沈秋韵甘愿为他的妾室。
我的好姐姐,我做不了他的正妻,你也不能!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不能有!
几人寒暄了几句。正事说完,宋臻起身告辞。
她们出了前院相送。
到了府门口,菊儿急匆匆的跑来,小声回禀:“姑娘,小将军又给您递了信。”话落,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塞给了她,余光看了沈秋韵一眼错开。说是小声可音量控制的在场的人又隐约听得见。
沈动青心里冷笑,这菊儿给她塞信的动作之大,就怕别人看不见似的。看眼神,怕是和她好的妹妹脱不了干系,她倒要看看她演得是哪出。
沈秋韵凝了菊儿一眼,眼神中似有不满,嘴角止不住的冷笑。
宋臻自是听到了。他心中疑惑,眉间微皱,看了眼沈冬青和菊儿就收回了视线。
沈冬青将信收回袖中,不动声色地应了菊儿一声。
宋臻自是知道赵徽请旨退婚。皇上顾及女儿家名声,没有挑明,就殿中几位王爷和皇上知晓此事。
他瞥见沈冬青面上的表情,知其中必有蹊跷。他没再听下去,上了马车拜别。
沈秋韵急了,这处好戏少了他还怎么演,见状就想拦他。还没开口,被宋臻冷冷的瞥了一眼,只能作罢。
她们看着远去的马车,转弯没了影。
沈冬青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菊儿被看得低头微微发抖。
“退下。”沈冬青命令菊儿。
紧接着,她扶着老夫人的手准备回去。
菊儿应了声,往后退。
“慢着。”沈秋韵叫住了菊儿。
虽然宋臻走了没人欣赏一出好戏,但人物出场了自是不能停的。
“姐姐和赵小将军有书信往来?难道姐姐还是忘不了小将军?”沈秋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但开口就给她安了个私通的罪名,可真是她的好妹妹。
沈冬青站住脚步,面无波澜道:“还请妹妹慎言,这构陷嫡女的罪名妹妹怕是担不起。”
沈秋韵看她一点也不慌张,而她心却慌了。难道说被她发现什么了?
本来她很有把握借此机会让她身败名裂,现下犹豫了,一旦她拿不出铁证……
“姐姐误会我了,我是听见菊儿那话……是妹妹妄议了。”沈秋韵双手慌乱的摆了摆,一脸无辜。
沈冬青松了口气,她在赌。她面上沉静,随老太太回院,不再理她。
马车内
宋臻撩起帘布,和外面的夏风吩咐:“盯着那个菊儿。若是有冬儿姑娘身边的人查她,暗中协助莫叫人发现了。”
夏风没有多问,应下。
——
沈冬青没有打草惊蛇。
她经过院儿门口,发觉到菊儿暗地观察她的神情。她从袖口中掏出信件抱在胸口,娇俏含羞的快步走进房内。
关上门,她泄了口气,将信扔在桌上。
沈冬青叫雪梅将之前的信拿出来打开,她拆开桌上的那封信仔细与其他的信比对字迹,是一样的。那她就敢肯定这些都不是赵徽写的。
沈冬青思量了一会儿,让雪梅去拿纸笔。她问雪竹有没有之前她回给赵徽的信,原本是没抱希望问了一句。
雪竹想了会,说:“倒是真有。”雪竹去她屋摸索了一阵,找来一张叠好的纸。
“这是姑娘第一次给赵小将军写的信,姑娘嫌弃没写好,交代我将信毁了。奴婢本想着在姑娘与赵小将军成亲的时候,将信再交给姑娘,这封信也算是定情之物。”雪竹向沈冬青解释没毁信的缘由。
沈冬青心中暗喜,打开纸,看到娟秀的蝇头小楷,字字句句都流露着爱意。
她看完,替原身悲悯,被骗了闺阁女子少有的一片真心,这完全是恋爱脑!
雪梅拿来了纸笔,研磨。沈冬青没有拿笔,而是将那留下的信裁了段放在信封里。
“姑娘这是为何?”雪梅看着沈冬青的动作,一头雾水。
而沈冬青也断不可能与她们讲,她不再是之前的沈冬青了,她写不出这信上的字迹。
她没有回雪梅,高深莫测道:“你们且等着看戏。”
沈冬青吩咐雪梅过会儿将信交给菊儿,吩咐雪竹暗中跟着,小心别被发现。
二人退出屋外,沈冬青回忆上午从菊儿出场的种种细节,心中也有了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