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的圣旨到了将军府,沈冬青上前领旨,低着头掩去眸中的窃喜。
等内务太监走了之后,沈冬青扶老太太起身。
“老夫人,大姑娘被退婚的圣旨定是赵家人到皇上面前请的旨。这被赐婚了又被人请旨退婚,外人怕是不知道怎么看待我们将军府的姑娘呢。大姑娘是将军府的嫡女自是不愁好人家,可秋儿是庶女,这名声再是不好,怕是普通人家也会嫌弃啊。”
邹姨娘话里话外满是抱怨沈冬青被退婚影响到了沈秋韵,神情更是可怜的望着老夫人。
邹姨娘不知道老夫人递折子的事,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赵家人气不过,去向皇上请的旨。
沈秋韵蹙着眉,担忧的望着沈冬青,心中不知是喜是忧,“姨娘你不要再说了,姐姐被她心仪的男子退婚本就伤心,我怎可只顾自己的名声。”
沈冬青将她们母女的一唱一和都看在了眼里,本不愿搭理,扶着老夫人要往院子走,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拽着她停下。
“住嘴,我将军府的大姑娘岂是你们妄议的!”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敲,神情严肃的看向她们。
两人噤了声,邹姨娘依偎着沈秋韵,用手帕擦去眸中噙的泪,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是老身向皇上请旨退的婚。怎么?难道你还要向老身问罪不成?”老夫人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可话落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沈冬青轻轻的顺着老夫人的后背,低声安慰着。
沈冬青改了主意,这是不发火把她当病猫了,她可不再是之前的沈冬青。
“姨娘对冬儿的关心,冬儿谨记。就是这嫡庶有别,有些人本身就攀不了高枝的,还请姨娘别惦记那些有的没的好。”沈冬青温和的话中满是嘲讽。
她作为21世纪的五好青年,本身不在意什么嫡庶之分。可是对身为庶女,还有一个是陪嫁丫鬟出身亲娘的沈秋韵来说,这就是她心中永远都拔不出来的刺。
说完,沈冬青就扶着老夫人走了,只留沈秋韵母女二人怔愣在原地。自然没有看到沈秋韵充满恨意和狠毒的眸子。
沈冬青回到自己院子,将圣旨扔给了一旁的雪梅。雪梅慌忙的接住,小心翼翼的捧着跟着进了屋。
沈冬青座拿起桌上的水壶牛饮了几口,喝完才发觉自己失了态。
看到雪梅和雪竹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她放下水壶嬉笑着说:“嘿嘿,太渴了没忍住。”
沈冬青一阵插科打诨连哄带骗的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
雪梅将圣旨摊在桌子上,待二人细读了字,雪梅诧异:“姑娘!你……别难过。”她到嘴边的疑惑变成了安慰。
“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最后再说一次啊,我真的不喜欢那个赵徽了!而且这退婚的旨意是我让祖母为我求的。”沈冬青认真向她们解释。
“老天爷保佑,姑娘终于开窍了!”雪梅双手合十的拜了拜。
雪梅高兴的要哭出来,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摞信件。
“这些是什么?”沈冬青一脸的疑惑。
“姑娘,这也不记得了?这些都是你与赵小将军暗中来往的信件。”雪梅观察到沈冬青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
“啊?哦!想起来了。”沈冬青装作恍然大悟。
“那……姑娘,要将它们烧了吗?”雪梅其实在想,反正姑娘已经不喜欢赵小将军了,自然这些信件也留不得了,万一被人发现,有损自家姑娘的清誉。
“等等。”沈冬青阻止了雪梅,脸上若无其事,其实她的内心满是不可思议。
原主竟然敢和男子私通信件,不是说她木讷,胆小吗?
她心中又生了疑惑。按道理,她与赵徽已经通过信互表过心意,求太后赐婚更是他们商量过的,可为什么当日在湖中相见,赵徽一脸的冷漠,可以说是厌恶她。
沈冬青心中微微思索了一下,原主留给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和赵徽互通信件的画面。这又是怎么回事?
“前几日落水,有些事我真的记不清了。我想问问你,以前我都是怎么和赵徽传信的?”
雪梅看沈冬青是真的不记得了,便回到,“姑娘通常是写了信让我将信交给我们院子门口的菊儿,然后让她偷偷递出去。回信也是这样。”
“菊儿?为什么是交予她?不是你们送出去。”沈冬青问道。
“是姑娘吩咐的。”雪竹冷不丁的回了一句。
“对。”雪梅附和着,接着说到,“就是之前中秋宫宴那一次。自从宫里回来,姑娘整日的傻笑。之后你跟我说,宫宴的时候你出去透风碰上了赵小将军和他妹妹,他妹妹对你出言不逊,赵小将军出言维护你了。”
沈冬青想起了这事,赵徽和他妹妹走了之后,她在花园中捡到了是赵徽字迹的信,署名是给她的。
信中暗暗的对她表达了关心和爱意,还说以后思念对方可以暗中写信,指了她院里的一个丫鬟说她哥哥在赵府当差,方便递信。
“姑娘是想起了?”雪梅看到沈冬青陷入回忆的模样,轻声问。
沈冬青应了一声,蹙着眉思量着。
这一切也太巧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一样。
“雪竹,你身手好些,可以帮我去查下那个菊儿吗?”沈冬青准备查一查这个送信的菊儿,看她将信真正的送到了哪里。因为她敢断定,赵徽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信。
雪竹得了吩咐,就去了。
“雪梅,你先将这些信收好。”沈冬青嘱咐着。
几日来,雪竹都不见踪影。沈冬青也暗中打量过这个叫菊儿的丫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她想多了?毕竟原主为了赵徽性命都不顾了,这私传信件虽有损闺阁女子的名节,但原主真这么大胆也未可知。
沈冬青这几日,心神不宁,一直担心这事,总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傍晚,雪竹终于回来了。
待她们座到桌边,雪梅倒了一杯水给雪竹。雪竹喝过后,急匆匆的开口:“我打听过了,菊儿的确有一个哥哥叫周立在赵府当差。而且前一时段,菊儿每隔几天就会给她哥哥递包袱。但里面装了什么,奴婢没查到。”
雪梅听了,松了口气。
沈动青听到雪竹的话,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女人的直觉叫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但偏偏调查的结果就是这么巧。
沈冬青思虑了一会儿,释怀了。计划这件事的人不可能只是好心想撮合她和赵徽,那人一定会再出手,她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