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如前世一般威胁到太子表哥。mankanshu.com
四方大军基本安定下来,只剩下京城了。之前朝堂上的变化,萧含玉或多或少有些耳闻。她不知道这和宫千滟有没有关系,但只要是对太子表哥不利的,她都不会轻易放过。
元晱在兵部也混了一段时间了,只是以他的性子,每天只觉得憋屈得很。该办的正事推诿拖拉不说,整天为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无非是为自己或幕后的人谋些好处。这般以私误国,实在让他看不下去。
无奈他虽是皇子,但年纪小,无资无历,又不会应付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几次冲动上书明武帝,都被那些人巧舌如簧地驳斥回来。不仅没能改变现状,反而让明武帝对他很是不满,责令他少说多看,以学习为要。
萧含玉找到他,两人躲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好一会,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狡诈的奸笑。
那天之后,萧含玉便常常跑到兵部的衙门,大大咧咧地往那一坐,再摆上一桌茶水点心,一待便是一天。
那些大人们争论的事情,她多半是听不太懂。但元晱懂啊!只要元晱一个眼神,她就敢当着这些人的面摔碟子,抽鞭子。也不说话,只要绷着一张脸,不阴不阳地盯着他们看,看得他们毛骨悚然,心惊胆战。元晱再在旁边“好心”提点两句,那些习惯了欺软怕硬的家伙就会立刻改变之前的决定。
碰到涉及利益的事情,他们若是不肯妥协,萧含玉半点不手软,直接在府衙里将人抽得鬼哭狼嚎。
等第二天那些人去明武帝面前告状,明武帝也不过不轻不重地说萧含玉几句。当着明武帝的面,萧含玉不说话。转头出了宫,找个茬就去那告状的人家里,将他家砸得稀巴烂。
再告,萧含玉就直接丢一句“贪官”“佞臣”,自然会有人将此人的罪状掀到朝堂上。那人的结果自然是好不到哪去。
于是,鉴于跟福宁郡主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兵部的人在萧含玉面前算是服服帖帖了。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去看看福宁郡主的脸色。
没办法,背后的利益再大,没命拿都是白搭。福宁郡主当着明武帝都敢横行霸道,当官的个个都惜命,谁还敢去得罪她?哪怕有些地方明知有猫腻,只要福宁郡主眼睛一瞪,就没一个敢出大气的。
于是,元晱借着萧含玉的威力,彻底当上了兵部的隐形老大。所有事情都要过他的手,经他批准后,那些人才敢提笔开始写奏章。
有了元晱暗中掌控的兵部,对元晙将来拿下燕南军,好处自然不小。薛铭成想要从中耍花样,委实不易。
将兵权都拿到手了,其他人,萧含玉到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前世宫千滟若不是勾结到掌握一方兵权的薛铭成,以及明武帝手中的禁军力量,想要在宫中起事,也是难上加难。
依依不舍地送别了元晙,萧含玉没精打采地回了穆王府。她的郡主府还没修好,元晙将自己的王府交给了萧含玉,因此在郡主府修好前,她都会住在穆王府里。
一个人走在空旷的府邸里,前几日还热热闹闹的大校场也变得安安静静,唯留下一排排的兵器架,默默诉说着今日的寂寥。
这几天忙着元晱的事,忙着送元晙的事,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太子表哥了。
似乎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有些事情隐隐约约地从水里浮了出来。可是萧含玉却蒙住了自己的心,拒绝接受。
有些孤单地抱起双肩,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萧含玉难得地生起一些多愁善感来。
第55章 送嫁
薛铭成出征后,元晠原本打算让人去将薛佳莹接回来。不为别的,只为将人控制在手中,让薛铭成有所顾忌。虽然这样的手段有些卑鄙,可元晠不是圣人,该用的手段就要用。
随薛佳莹回来的,还有两个丫鬟。据她说,是颖昌侯夫人特地为她准备的,专门为她调养身子。见薛佳莹所有的吃食都被人细细地检查过后,才端给她用,元晠知道,薛家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他了。这样一来,以前的那些手段就不能再用了。
不过元晠也不太在意,只要人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就好。
他现在要头疼的,是明武帝时不时给他出的难题。他已经发现自己在被打压,而元昱却迅速在朝堂中站稳脚跟,并渐渐开始在明武帝的支持下,将一部分权利攥入手中。他现在又回到了季家倒台之前,与元昱打擂台的状况了。而这次元昱的身后,站着的不是季家,而是明武帝,或者还有其他人。
元晠坐在书房中有些一筹莫展。虽然状况不是很好,但他私下的势力足够强,一点小挫折并不能打击到他。但他一直想查的明武帝态度转弯的原因,却始终未能查出来。
明武帝这段时间生活得很规律,偶尔去后宫临幸一下后妃,其余的多半时间,会独自住在宣政殿。
要说有什么不对,便是去后宫的次数少了许多,而且也很少再将他叫到御书房,讨论朝堂上的事情。
元昱去的次数也不多,但明武帝在朝堂上的偏帮,让许多人看到了元昱重临高位的信号。不少人开始态度游移,甚至重新考虑站队的问题。
元晠沉住气,始终不露声色。不管元昱怎么暗中刁难,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这些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萧含玉不在宫里,消息也就没那么灵通。萧赞那里,元晠已经与他通过气,都不想让这些事情烦扰了她。因此,也一直瞒得好好的。
萧含玉的及笄过去不久,萧云倩出嫁的日子也到了。虽然都不想再管她,有些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做为她的同胞姐妹,添妆自然不可或缺。
萧明则远在江南,正跟随一名饱学的大儒学习,不能赶回来。只派人送了信回来,将分给自己的贺兰嘉敏的嫁妆,又拿出十台来,给萧云倩当嫁妆。
贺兰嘉懿也不想让人背后诟病萧含玉对亲姐无情,以自己与萧含玉的名义,又赐了几台下去,正好给萧云倩凑了八十抬嫁妆。
这样一来,倒让人觉得贺兰嘉懿与萧含玉还是很看重萧云倩的错觉。
萧云倩的底子厚了,上花轿的时候心里十分痛快。想起祖母与荣氏在看到自己的嫁妆,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脸的心痛与忌妒时,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冲上心头。
离开萧家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禁锢了她十多年的家,她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了。想到前方有自己最爱的人在等着自己,从此以后能与他双宿双栖,恩爱到白头,萧云倩脸上就不能自已地浮上一抹幸福的甜蜜笑容。
李维祯在看到萧云倩的嫁妆后,特别是最前面,由皇后赏赐的几台让人晃花眼的嫁妆时,嘴角的弧度更是深了几分。
他朝一身红艳艳嫁衣的萧云倩身后看去,福宁郡主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但毕竟也来了不是?
送走萧云倩后,萧含玉片刻也不想留在萧家。想想有几天没去看姨母了,便直接从萧府去了凤仪宫。
不想这会凤仪宫里人却是不少。就连季家倒台之后,久未露面的李贤妃这会也端着茶,和人有说有笑。
萧含玉愣了一会,想到李贤妃娘家就是顺安伯府,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不想跟这些后宫的嫔妃照面,萧含玉抬脚准备去东暖阁等姨母。只是她一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已经被人看到了。立刻就有人笑着迎了上来,还一口一个“恭喜”,叫萧含玉听了直倒胃口。
既然走不掉,萧含玉干脆直接从这些人中间穿过,懒懒地靠着贺兰嘉懿坐了下来。
宫里的嫔妃们早已习惯了萧含玉的嚣张,心里再不舒服,也没一个人敢跳出来指摘,甚至连嘴角的弯度都没变过。
“萧家大表妹已经嫁人,这下轮也轮到福宁妹妹了。不知道妹妹可有中意的人?若是没有,我倒是想当这个媒人。”
萧含玉听到声音,诧异地侧头看去。
薛佳莹打扮得明艳尊贵,一身明亮的太子妃袍服,头上是七凤的点翠玉簪,脸上擦了些胭脂,虽然还是瘦,倒是没有之前的病容。又恢复了点生病前娇美的样子,只是更多了几分端重。
此刻正噙着一抹笑意看着萧含玉,目光却是阴阴沉沉,让人心里无端端地重了三分。
见萧含玉看到自已,薛佳莹笑意更浓,接着说道:“这次回家,娘还和我说起郡主来。海国公府二房的长孙算起来也是我表弟,聪慧伶俐,文章也写得好,又长得一表人材,年纪与郡主差不多,却是已经考中了秀才。只等下回秋闱下场,中举是错不了的。我看着,倒是配得上福宁妹妹。娘娘要是觉得好,我找个时间,带他给娘娘过过目可好?”
贺兰嘉懿还没说话,萧含玉已经跳了起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薛佳莹笑容淡了一点,目光越发阴沉了。
“都说长嫂如母。我这个做大表嫂的,关心一下妹妹也是应该的。”
几句话象是踩到了萧含玉的痛处,气得她恨不得在薛佳莹脸上咬上两口才好。她是永远也不会承认这薛佳莹的身份的。现在只是时候不到,等薛铭成的尾巴露出来,她一定要狠狠将他吊起来抽。
贺兰嘉懿伸手柔柔地拍了她两下,将她安抚下来。眼底带着冰霜淡淡地看了薛佳莹一眼:“你既然身体有些好转,就更要经心调养。不该你操心的事就不要多管。”
薛佳莹脸色变了变,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剐了萧含玉一眼后,果然不再出声。
第56章 散尽后宫
殿中的气氛有些冷。
李贤妃悄悄留意了一下众人的表情,打了个哈哈,说道:“今天萧家大小姐嫁到顺安伯府,是个天大的喜事。咱们也多说些喜庆事。说起来,太子妃嫁到东宫时间也不短了,可惜身体不好,连大礼都没行完。现在看着身体倒是好多了,不如趁着这机会,把合卺礼也办了?”
“哟,还真是!这个月的日子都不错,不如挑一天把这事办了?早一天办了,太子殿下也早一天有嫡子,娘娘也有嫡孙抱了不是?”
“是啊,这宫里有日子没办喜事了,这个主意好!”
李贤妃的话了出口,马上就有几个宫妃附和。
贺兰嘉懿眼都没抬,慢条斯理地将萧含玉发髻里松下的一缕头发,仔细地替她重新拢上去。萧含玉乖乖地趴在贺兰嘉懿腿上,心里对李贤妃更是不爽。真把自已当回事,太子表哥的事也敢插手管。教出这样的女儿,怪不得顺安伯府越混越差。
坐在主位上的人不开口,场面一下就冷了下来。另外几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妃子有些坐不住了。在李贤妃与薛佳莹之间看了个来回,方才醒悟到今天被拉到凤仪宫来,是被人当枪使了。
于是马上有聪明点的站起来道:“也坐了不少时辰,想必娘娘也累了。妾身先行告辞,明天再来给娘娘请安。”
有了一个,其他几个也很快站了起来。李贤妃脸上挂不住,却也坐不下去了,只得悻悻地跟着一起告辞出去。
薛佳莹临走前又阴阴地看了萧含玉一眼,让萧含玉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等她们一走,萧含玉立刻起身,双手使劲摸了摸胳膊。
“姨母,你觉不觉得薛佳莹有些不对?”
贺兰嘉懿好笑地抚了抚萧含玉的小脸:“你不是一向胆子大吗?怎么被人看两眼,就怕成这样?”
萧含玉想起薛佳莹的眼神,心里还是毛毛的,连连摇头:“她看人的眼神太诡异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渗得慌。”
想起薛佳莹自入东宫,几年几近软禁的生活,整个人被药物控制,连承恩殿都出不了,比起自已在这后宫中的岁月只怕更是难熬。贺兰嘉敏就免不了心生一丝同情。说来,也是被她父亲的野望所连累。
贺兰嘉懿晃晃头,把这些同情都给甩掉。薛佳莹如何,自有儿子去料理,她也不想多管。反倒是玉儿最近的动静让她有些关切。
自从母子俩摊牌之后,贺兰嘉懿对两人的感情越发仔细起来。之前只以为玉儿还没开窍,也免得多出这许多烦恼。只是近几日看下来,却发现多少有些躲闪。看来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全然不知。
只是这样一来,她倒是为难了。若两人真的互生情愫,她难道还要棒打鸳鸯不成?扪心自问,如果两人真能鹣鲽情深,相守到老,她便是最欢喜的一个。怕就怕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后宫岁月的无情浸洗,徒留一室空寂怨怼。
“玉儿,安亲王来信,说你及笄之时,不能从边关脱身,因此想接你去辽东小住一段时间,你有何打算?”
“真的?”萧含玉眼中一亮。
辽东啊!这几年,每每年节,安亲王给宫中送礼的时候,只会单独备一份单送给自已。百年的野山参,暖和漂亮的皮毛,辽东特产的宝石,应有尽有。听说多数都是山里出的,每到季节,安亲王便会领着人进山打猎,次次硕果颇丰。
虽然没去过,但领略过西北自由自在生活的萧含玉,对辽东的生活,还是生起了悠悠向往。
“想去?”贺兰嘉懿一见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便知道她的心思。
“真想啊!”萧含玉语气幽幽地说道。然后神色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可惜不能去。”
不知不觉已经十五年了。眼看着离前世时最后的日子也只有两年多了。虽然今生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她终究不能肯定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会如她所愿。
就譬如宫千滟还是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