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露珠拍打着窗户,风声也呼呼作响。
天色暗沉,影响着同学们都挺昏昏沉沉的。
白望汀依旧低头写着自己的笔记。
身旁的位置空着。
从雨开始下时,沈临就不在了。
今天还是周五,沈临这家伙什么意思?快放学甩鸽子?
白望汀看着教室稀疏的同学,最后一节课老师们开会,有好多人都提前走了。
方怀可也坚持不住了,发消息给白望汀:[望汀,我不行了,我一周没碰我床了,我先走了,拜拜。]
白望汀笑着低头发了个表情包:[好哒,微笑]
转头望向窗外,阴蒙蒙的天,笼罩着一层灰色。
白望汀内心积压着许多不可说元素,只能眼神迷茫盯着窗外发呆。
手随意放在桌子上,跳动敲着桌子。
“嘿——”
白望汀转头一看,是周付,像个小孩似的,从她身后绕到沈临座位上。
周付挥了挥手,疑惑:“发什么呆呢?”
白望汀嘟着嘴,嫌弃咂嘴:“啧,理科班这么闲吗?你每天都能来我们班?”
周付拍着自己的胸脯,眼皮上挑:“因为我优秀啊,题都会,还呆在教室里,让人家自愧不如,我岂不是成罪人了?”
白望汀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心里不由得赞叹:“终于知道,你为啥和沈临是朋友了。”
周付好奇的靠近,白望汀在他耳边低声:“一样的自恋。”
周付“切”一声,坐起身子,傲娇的抬起下巴:“什么嘛?你没看过理科榜吗?我一直在前三。”
话说白望汀还真没关注过。
她这人从小就知道学理科不机敏,于是上了高中,老师让斟酌文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唯一比别人快抉择是,将文科成绩提高,她只注意过文科榜。
周付这时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说:“沈临,理科更好,怎么选了文科?”
白望汀疑惑,皱眉:“他……理科也好?”
周付不以为然:“对啊,沈临一直是理科榜第一啊,这你都不知道?”
白望汀失措摇了摇头,周付羡慕的说:“真羡慕他文理双全,想选哪个就哪个。”
是啊。
文理双全。
选择……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有人需要用前程去斟酌的事情,而有的人,随意就可以选择。
或许,这就是差距吧。
他的自信,来自于自己给的底气。
而……底气,有,有吗?
周付猛烈的身子晃了一下,白望汀被这举措吓到。
抬头一看,是沈临刚刚踢了一脚椅子。
周付慌张起身:“你干嘛去了?”
沈临面色沉重,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肩膀上还有些许水滴,头发也打湿了。
手里拿着一把伞。
他绕过白望汀坐下,沉默,没理周付的问题。
眼眸透露的冷漠,是白望汀没见过的。
周付和白望汀互相递送眼神:
“你惹他了?”
“没啊!”
两人都默契的耸了一下肩。
白望汀小心询问:“你,你去买伞了?”
沈临这才低声说:“你瞎啊?”
语气很差,像是谁惹他了。
白望汀莫名被怼,自己也因为天气,心情不太好,直接转头,也不理沈临,继续写自己的笔记。
沈临看到白望汀不理自己,瞪着旁边干站的周付:“还不走?等死呢?”
周付这才感受到,这是真生气了。周付选择闭嘴,然后静悄悄的走掉。
教室里只有五六个人,大家都是因为雨的关系,才在教室里写作业。
沈临和白望汀两个人的气氛太尴尬了。
半晌,白望汀看到旁边的沈临趴在桌子上,头发湿的都滴出水了。
她于心不忍,从桌兜里拿出卫生纸,戳了戳沈临的胳膊:“给,头发湿了,擦擦。”
沈临倒是无动于衷,在另一头说:“你给周付呗,给我干嘛?他是你同桌?”
白望汀没听懂沈临这酸溜溜的语气啥意思,只是认为他在莫名其妙生气。
白望汀也不管他。
一句话也不说,继续写作业。
一会儿,沈临就起身,接过旁边的卫生纸,暴躁的擦着头发。
白望汀余光看到后,没忍住嗤笑一声。
沈临被她的反应,逗的哭笑不得:“喂,你什么意思?笑什么?”
白望汀转头,看着他头上粘着纸屑,帮他拿下来说:“笑你像个小孩子。”
沈临看着眼前的女孩,双眸真诚无双,手指纤细停留在她头上。
彼此对视上,有心中热火蔓延。
明明是雨阴天,心中却燥热不已。
白望汀愣了愣,沈临眼神失措无神。她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沈临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说:“咳咳,我帮你买伞,你还和周付有说有笑的。”
白望汀皱眉,随后明白了,沈临这算是……吃醋了?她这位同桌。还真有点小气。
白望汀解释:“他是周付啊,而且他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俩就聊了几句。”
沈临点点头,心情似乎好了点。不过表情那是一副“冰冷块”的模样。
“铃——”
白望汀收拾书包时,沈临已经收拾好了。
白望汀慌张塞了几本书,桌框里的雨伞平静的躺在里面,提起书包就和沈临一同走了。
沈临低声一笑:“着什么急?我又没催你。”
走到楼底下,天色阴沉。
雨细细的下着,随着轻风飘扬。绒绒细雨,拍打在身上都不觉得难受,就是淋多了会湿透。
白望汀抬头看着这雨天。
校园内的那棵樟树,绿绿葱葱,高大耸立在那里,只有它一个,自己与这万物作伴。既孤独又热闹。
沈临撑开伞,看着张扬发神的白望汀:“看什么呢?”
白望汀有趣的指着樟树,双眸有神,神气说:“它告诉我啊,你今天心情不好。”
沈临哼笑一声,撑开伞,歪头问:“那,它告诉你,我是因为谁心情不好吗?”
白望汀佯装听得懂树说话,迎着雨跑到树底下。
沈临见状立马跟在身后,将伞笼在身前。
沈临生气说:“跑什么?”
白望汀“嘘——”让沈临闭嘴。
白望汀靠近樟树,耳朵附在它身上,随后神秘的点点头,又看了看沈临。
沈临看白望汀这装的有模有样的,也好奇问:“它告诉你什么了?”
白望汀笑着问:“想知道?”
沈临无所谓的“嗯”一声。
白望汀伸出手,从树指向天空,随后让沈临靠过来,低声在沈临耳边说:“天机不可泄露。”
沈临被气笑了。
白望汀趁他没反应过来,跑到雨中大喊:“谁最后一个出校门,请客喝奶茶。”
沈临疑惑看过去,白望汀已经跑远了。
少女阳光明媚,明明阴沉天,却能照的四周阳光满满。
沈临这才反应过来,下雨。
沈临撑起伞,追上去:“别跑了,你赢了,伞,把伞搭上。”
*
白望汀坐在奶茶店透明窗橱座椅上。
看着雨渐渐小,路上行人还是依旧出行。
有慌不择路,有低头笑着回消息,有的低沉哀头哀脑。
沈临拿着两杯奶茶过来,看着白望汀盯着外面发呆疑惑:“你怎么这么爱发呆?”
白望汀笑着接过奶茶:“因为有种放松自然的脱俗。”
沈临嘴角翘起,摇了摇头:“脱俗,是极限挑战的顶峰。”
白望汀眼眸笑意:“那是你认为,我认为脱俗,就是离开世间,没有任何希望——”渐渐声音消逝。
沈临没听清白望汀最后说的:“你说什么?”
白望汀摆摆手,笑着开玩笑:“我说,奶茶太甜了。”
沈临听闻,双眸微弯:“我还以为,你们女生就喜欢甜的呢?”
白望汀歪头,一脸好戏问:“啧啧啧,沈临同学这是有经验啊?”
沈临被白望汀逗趣的,略微耳垂红了,生气的拍了白望汀的头:“好好喝你的。”
白望汀挑了一下眉,不可否认,沈临的威胁很管用,毕竟……
上回他睡觉,白望汀把他手画了几个娘们唧唧的花,沈临醒来后,把白望汀的手涂成了黑人的手。
一双纤细小白手,就被硬生生涂成黑色。
现在想想,当时,沈临的起床气可真大啊。
想到这个,白望汀就幻想,以后谁和沈临在一起,每天早上沈临要是起床气把他女朋友打了可怎么办?
以后……沈临岂不是一个人站在雨中哭泣?
哈哈哈哈。
沈临皱眉,白望汀捂着嘴快笑抽了的表情。
沈临:“笑什么?”
白望汀回了神来,发现身子笑歪了,扶正后说:“我突然想到,你起床气这么大,以后,谁愿意跟你在一起啊?”
沈临倒没在意白望汀怎么想到那儿了,毕竟这姑娘整天跳跃式思维。
沈临疑惑:“我什么时候起床气过?”
白望汀看他不承认,义正言辞说:“那次,我不就是把你手画了一下嘛?你醒来后就拉着我,把我手涂黑了。”
沈临一听,才想起来,他倒是眉眼间的不屑:“我不是起床气大,我是因为你和邹世博聊天声音太大。我才给你点教训。”
白望汀委屈的理论:“那,是我俩吵的你,为啥只有我受到了惩罚。”
沈临挑了一下眉,解释:“因为你是我同桌啊,他是谁?我凭什么管他?”
白望汀:“……”
行,你有理,你强。
斗不过,斗不过啊——
白望汀沉默,吸允着吸管尝着沈临输了赔她的奶茶。
“嘿咻——啊——”
白望汀的目光被窗外的一位女人吸引。
那女人疯疯癫癫,头发脏乱打着结。
时不时摇着脑袋,走路颤颤巍巍,疑神疑鬼打量着路过的行人,下着细雨,拍打在她泥仃满渍的黑色外套上。
她向前走时,自己绊倒了。
酿仓了一下,趴在地上。
白望汀出于本能,立马起身跑出门外,蹲在她身旁轻声询问:“您没事吧?”
那女人听后直接一把推开白望汀。
白望汀失重倒在地上,地上的水渍沾染到她纯白洁的短袖上。裤子也失于灾难。
沈临看后,立马扶起白望汀,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低沉:“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