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明显的较大波动,万一在讲述的过程中失控,跃入湖水求死的可能性后果,不是乔俏个人承担得起的。qdhbs.com她一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报社负责。
好在乔俏曾是游泳健将。高三那年,她曾代表市运队获得过城运会女子四百米混合泳亚军,在水里救个把人不在话下。
但话必须说在前头,尽量避免这类事故的发生。她没去接女子伸过来的手,假作怯怯地对她说,在水里聊事儿,挺危险的,我又不会游泳,万一您……
女子却开颜笑道,你怕我寻死呀,我再笨也笨不到放着好日子不过吧,迈过面前的这道坎儿,明天不定是个艳阳天呢。
乔俏疑道,那您刚才……
女子道,嗨,谁又没个失控的时候呢。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伤心吗?请上船吧,包你不虚此行。
乔俏假装心惊胆颤地让女子扶上了游船。
这叫策略。
这名讲述者昨天在电话中自称金萱儿,上船坐定,乔俏复核了她的身份后,做了个类似舞会邀舞的手势,开讲吧。
我的面儿还算说得过去吧?金萱儿的开场白挺直白的。
精致的五官,娇好的身材,乔俏并不一味恭维道,还挺吸引男人的,不过略显憔悴了些,近段时间欠保养吧?
我哪还有那个心思呀,就差没一头撞死了。我好不甘,好不甘哪,乔记者呀!金萱儿的眼泪说来就来了,就在乔俏递过去纸巾时,她接过一把捂住了脸,突然地就放声痛哭起来,且声音愈来愈响,恨不能哭得湖水卷起层层浪花来。
这种场面乔俏见多了,便一旁静静地等待她狂.泄一通后,哭爽了,利于后续的倾诉。岂料她犹如放了泄洪闸档板的洪水,一泄而不可止。足足哭了十多分钟,方意识到身边还有个观众,始收了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儿,博取些怜惜还是不成问题的。
金萱儿边抹着泪边哽咽着说,这些天一想起那事儿,那种不甘,那种窝囊,那种憋气,我想不哭都不成。
她调整了下情绪,以一个重重的哀叹开始了她对前半生的总结。
二十年前,仿佛就在昨天,我是何等的风光,有多少校园学子为我痴狂,走在校园任何一个角落,要么是羡慕的目光,要么是嫉妒的刀频频向我射来。但我并未因此而飘飘然,从小我就被这种光环笼罩着,我不稀罕。反而我并非一个恃宠而骄的人,在对待爱情,对待婚姻上,我却是相当理性的。当往左是霓裳缤纷的浪漫,往右是前程无量的未来,我会毫不犹豫地往右拐。
大二那年,班上一个叫何韦的男生引起了我的好奇。长相不赖,一看即城里人,却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深沉样,心里像是压着座大山。每逢周末那两天,其他男生想方设法怎么玩怎么乐时,总看不见他的人影。我就欣赏这类特立独行的人,于是就盯上了他。
一个周末的下午,在校门口等车时,远远地看见何韦过来,我就藏起了自己。当见他上了某路车后,我拦了辆的士跟在了后面,一路就跟到某条街。何韦下车后,进了一个小小的卖录象机配件的门面里。我摸到门口,往里一瞧,里面就一个店员,正向他汇报着什么,一口一个老板,对他挺尊敬的。
我一下就傻了眼,那时还从未听说过哪个学生在外当老板做生意的。这个人着实不简单,深藏不露啊。之后,我从那个店员嘴里探知,这个店确实是何韦开的,有小半年了,已经开始赢利。我决定接近他,但那时主要出于好奇和关注,还没怎么往男女关系上想。
接近他的办法很直接,我抱了家里的录象机就上了他店里,装作不知是他的店。就这样,我和他的爱情开始了。大四那年,碟机开始上市,在我的想象中,何韦的店最佳的转向无非卖碟机。可陪他跑了几趟电子市场,他却决定涉足当时少人问津的电脑耗材,挺担风险的。
但就是凭借这次的华丽转身,他完成了他的原始资金积累。当其他人毕业为找工作而忙碌奔波时,他已经成为一个颇具规模的电脑代理商,而我们的爱情也瓜熟蒂落,慌忙赶急的于毕业的第二年便早早地结了婚。你可别以为我们是奉子成婚,一切皆因我们太爱对方了,要成天腻在一块儿,结婚是正大名份的选择。
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当年的电脑代理商家,已经蜕变为一个多元化的集团公司。可就在这时,何韦却突然蒙生退意,要去读研究生,把当年因经营生意而疏于读书的损失弥补回来。他说他骨子里有学问家的基因,荒废了很可惜。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公司交给我他也放心。我也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豪放地对他宣称,哥,放心地去,一切有娘子在。
这并非一句玩笑话,这么些年我一直跟在他身边,生意场上业已应付裕如了。
可是啊可是,我和他都没想到,这一次的转身,竟会演变得如此的残酷也很无谓。
正文 34 “老三”
更新时间:2011-9-24 9:32:50 本章字数:3358
34“老三”
有调查显示,女人若有了自己的事业,忽视家庭经营的约占百分比为六十六;漠视百分比为五十四;放弃家庭的百分比为三十二。
从根源上来分析,一是智慧,二是精力,三是压力,这三点,女人难望男人项背。这并非歧视,而是由基因决定的。所以,欲驾驭好事业方舟,女人的付出远超男人。另一方面,女人若要想经营好事业,必然要以牺牲家庭的某一部份甚至全部作为代价,鲜有顾及至面面俱到的,除非她是超人。
金萱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起初阶段,她若遇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尚可以倒在何韦的怀里撒撒娇,难题便迎刃而解了。随着公司的不断扩展,问题愈来愈多愈来愈大,而潜心学问的何韦渐渐落伍了,帮不上她的忙了,一切都得她自己亲历亲为,渐感力不从心,只得付出加倍的努力。
她一门心思地投入到事业中。每天早出晚归,家,于她已形成旅馆般。儿子被她送进了贵族学校,丈夫在她眼里已渐成陌路人,寻常的交流已成为奢侈,更遑论夫妻生活。
何韦三十六岁本命年生日那天早晨,她替他束上红腰带,给他画了个饼,一定早早地回家给他庆生。可直到晚上八点,当儿子打她的电话,她还在一个重要应酬的饭局上。
一声“哎呀,我忘了”,何韦黯然地送儿子回了学校,独自一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金萱儿九点钟赶回了家,看着倒在沙发上吐得一地的丈夫,愧疚得潸然落泪。她搀扶着丈夫去浴室洗澡,半途,荷尔蒙蓦然爆发的何韦把她摁在地板上强行与她发生了关系。她略有挣扎,何韦怒吼道,难不成你要我当太监呀。还记得多久我没碰你了。
她记不起来,真的记不起来了。她抱着丈夫痛哭失声,答应他,一定尽量抽时间好好陪陪他。可是,一旦工作起来,她把自己的承诺全扔在脑后了。
发现何韦的异常,是有次她很晚回到家,打开门,何韦既不在书房里也不在卧室里。这是第一次。早上醒来时,何韦躺在她身边,她也没问他什么,起床去了公司。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某某次后,她等他到凌晨两点,他回来了,脸上焕发出荷尔蒙释放后的奕奕神采,眼里掩藏着不尽的春色,像极了以前俩人做.爱后的情形。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去哪了这么晚?
何韦哈哈一笑说,终于想起有我这么个隐形人了。你有你的乐子,我有我的乐子,一定得汇报给你听吗?
她略微爆发地喊了声,我哪来的什么乐子?
何韦说,事业不就是你的乐子吗?有事业你还要丈夫还要儿子干嘛,你跟你的事业是最佳的伴侣,在乎我这么晚去哪了有意思吗?
她耐着性子说,这点是我不好,我会循序渐进地把重心转移到家庭上来。但你切记不可过了,我怎么说都是为了这个家。如果你背着我在外面玩小姐,养小三,尽可正大名份地告知我,不必偷偷摸摸。
何韦冷冷一笑说,你的口气是愈来愈像女强人了,好象即使我怎么做了,你也并不在乎,是吗?
金萱儿不由一怔,自己怎么会这么对他说话,像极了自己在公司里对在背后玩小把戏的下属的口吻。目送丈夫拂袖而去,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方面既在乎着丈夫,另方面却又表现出无所谓。难道是自己对家庭对婚姻真的不上心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反思,金萱儿忍痛作出抉择,开始放权给几位副总,为自己的逐步回归家庭做好铺垫。然而,她却骇异地发现,何韦就如当初的自己,心已不在这个家了。虽然他再极少晚归,却将自己关进书房里,倒把她当作隐形人了。担心他迷上网恋,她曾几次借送茶水点心进入书房,确证他是在做学问。她不由惶惑,难道自己的直觉出现了误差?
家里请了钟点工,有次上午十点多钟她回家正巧撞见了,却见那人正准备离开。她问她,你不打算做饭就走?钟点工告诉她,好长一段时间,先生就没要求她弄午餐了。
已成为某大学副教授的何韦是无须坐班的,他中午怎不会在家吃饭?金萱儿方才意识到问题大了。她当即打电话给他,他语气轻巧地说,你觉得一个人在家吃饭有意思吗?
她也曾做出过她以前认为不齿的事,去电信营业厅打印出何韦的通讯记录,却并无什么异常。
家已不成其为家,夫妻形同路人,她努力改正争取,却丝毫不见成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该怎样做,才能重拾往日的幸福甜蜜。
最终迷底揭开,是上个礼拜的一个傍晚她回家,钥匙被她早上出门时扔家里了。她打电话给何韦,关机。她找到物业,请他们帮忙找个开锁匠。办事的人说我不认识你,这事不好办,问她家里有些什么人。她报出何韦的名字,身高长相也对上了。办事的眼里立刻显出迷惑之色,竟说出句“我记得他的爱人长得不像你这样啊”的话来。
人家认识何韦,却认为他的妻子应该是另外的人,事情的严重程度昭然若揭。金萱儿不愿再做那个傻瓜了,对于两面人的丈夫,是到揭他的底的时候了。
她立刻找了家调查公司,仅仅三天,何韦背后的女人浮出水面。在预备观赏抓何韦现行照片之前,金萱儿想象过那个女人一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最大可能是他的学生,他有足够的魅力俘获这些往往视崇拜为爱情的莘莘学子。
当她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均为同一个看上去既不漂亮也不具备多少气质年龄至少四十开外的女人,她甚至从一张近景照片上看清了这女人鬓角旁的一缕白发。
这不可能,绝不可能!第一时间她认为一定是调查公司搞错了。她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明显带有悲悯的语气告诉她,真真切切如假包换的本人,他可以负责把她领到那女人面前,价钱另算。
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后,换了个角度看这女人:不上相。这是很普遍的事情,但年龄放在那儿是骗不了她的眼睛的。
可悲呀可悲,何韦的品味竟低下到如此拙劣的地步!
当晚,她把这些照片摆在了迟归的何韦面前。何韦很爽快地予以承认,这女人就是他的相好,他的知音,他的精神支拄。
金萱儿劈手给了他一耳光,不胜悲愤地斥道,你一个堂堂学府的高知,一个曾经统领数千员工的大老板,品味竟低下到有奶便是娘的地步?你要找找个漂亮的,找个比我年轻的,我也还真认了,甚至去找个小姐来体现你的审美标准也好啊!人家要找找小三,你可好,竟找个老三来替代我,来恶心我!何韦呀何韦,你何不一头撞死算了!
何韦竟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那多不值。我的这条命啊被另外一个女人惦记得很呐!尽管她没有你漂亮,没有你多金,甚至还比你大上两岁,可在我眼里,从此她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金萱儿一夜无眠。翌日早上,也就是昨天,她从晕沉沉状态中醒过来,何韦已出门去了。心中万般不甘的她决定去会会丈夫的情人,一个年迈色衰的女人是凭什么俘获了丈夫的心的。调查公司的资料显示这个女人就住在这幢楼三单元702号。她从电梯里出来,走到楼外,准备去找三单元。身体蓦然一僵,自己不就住在三单元,702不就在自己楼上么?是气糊涂了,还是从没打心里过过。
好个何韦,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出这等勾当来,视远嫖近赌规则如无物,狂妄已极。
她重返电梯,在第七层停下,看着眼前的702门牌号,料想何韦很有可能给那女人报信就在里面,她没动门铃,直接抬脚踹门。
等了有会儿,就在她认为那女人心虚不敢开门时,门忽然无声地开了,一张未经修饰的她已然熟悉的平凡脸庞沉静地面对了她。俩俩相视有顷,身材瘦削的女人打开了门,并毫不戒备地闪开身,对她说了声,老何在饭厅里。
金萱儿对她视若未见般走了进去。饭厅内,何韦旁若无人地正喝着一碗粥,桌上就一盘小窝头,看他吃的那个香甜劲,不亚于海鲜大餐。
女人从她身侧擦过,走到何韦身旁双手交叉在腹部静静肃立着。何韦刚喝完碗里的粥,她柔柔地问了声还要吗。何韦放好碗筷起身与她并立,亦温柔地回应她,够了,有客招待。女人递了张纸巾给他,他擦了擦嘴,此时才面朝了金萱儿说了句,我知道你就会来。
金萱儿冷笑着说,所以你英雄护美来了。可以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吗?我实在好奇得很。
何韦走到她身边望进她的眼睛里,很平静地说,你若要说是勾搭,那便是勾搭,只不过是一桩太美好的勾搭。很简单,有次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