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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现代言情 > 风吹云动星不动 > 分章完结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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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将鲜花塞到钮方丽的怀里,转身而去。dingdiankanshu.com

钮五阳终于见到了墨琴,虽然只聊了一会儿,但已非常满足。他给鸨婆开了个天价,可鸨婆还是不答应让他和墨琴单独相处,说什么想点格格的蜡烛还不是时候,因为她要让格格参加明年的花榜大比。花榜是上海的无聊文人弄出的『妓』女选美大赛,很热闹,一登花魁,『妓』女立马身价倍增,有的鸨婆就是因培养出了花魁而出名发财的。“墨琴要去选美,我会捧场。”钮五阳不以为然地说。“所以呀,二少爷,在大比之前,格格得修身养『性』,谁也不见。”“这碍我什么事?我和大格格说说话聊聊天,怎么了?”“不行,她被你引得心『性』不定,野花花的,我就不好调教了!”

钮五阳与鸨婆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只好回到公馆。当他从四轮马车里下来,晃着脑袋进了公馆的厅堂时,有人上来替他宽衣,他以为是小厮,就大声说:“侍候我洗澡,我还要出去!”“哥,是我。”他发现不对,转过身来,看见的却是妹妹曼蝉和妻子钱惠。他一下子愣住了,惊讶地问:“哎,你们怎么来了?”曼蝉撒着娇问:“来了怎么了?你不欢迎?”“嘿,家里这么忙,来干什么?”

曼蝉调皮地说:“问你呀。”见钮五阳一脸沮丧地坐在沙发上,她又抢着说:“哥,我们坐了一夜的船,又等了你一天,你真是比皇上还难朝见。”“曼蝉,别跟我添『乱』,小心我打你。”

曼蝉把头伸到哥哥面前,嬉着脸说:“你敢,你敢!你打了我,我就去找你看上的那个女人,看你怎么办!”钱惠忙拉住她,劝道:“小妹,别闹了。五阳,是爹让我们来叫你回去的。”“叫我回去?”他问。钱惠平静地说:“爹让你马上回去,家里有事,急着呢!”钮五阳当然不想回去,又找不出别的理由,就胡搅蛮缠地说:“要我回去,除非让大嫂把贞节牌坊拆了。厂门口弄那么个寡『妇』牌坊,多晦气,这厂能兴吗?我让算命的给掐算过了,要兴厂,非拆那个牌坊不可!”曼蝉说:“哥,回家吧!你不回家,二嫂在船上急得直哭。”他摇了摇头,说:“哭什么呢?我又没死。”曼蝉说:“你到底回不回?”钮五阳敷衍道:“我的家我能不回吗?我忙,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曼蝉说:“不行,你马上回去。你不回,我就跟着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看你怎么办!”曼蝉『性』子野,从小就不服人管,钮五阳不好说什么,就对着钱惠发脾气,冲着她喊道:“你看你看,你出来就出来,带这么个搅屎棍干啥?”

曼蝉听了这话,站起来喊道:“二哥,谁是搅屎棍?你才是呢,你是你是你是!”钱惠拉开曼蝉说:“小妹,出去玩一会儿,我跟你二哥说点正事,好吗?”曼蝉边走边不依不饶地回过头来说:“还说我是搅屎棍,钮家最大的搅屎棍就是你,是你!”等曼蝉一走,钱惠轻轻地说:“二少爷,大妹刚回国,老爷说让你们一起回家,全家聚一聚呢。”钮五阳冷淡地答道:“忙什么!”钱惠在钮家一向贤良温顺,但她爱钮五阳,不能忍受他在外面有女人。此时憋屈了半个月的她突然跪下,忍不住哭了起来。钮五阳惊道:“钱惠,你这是干什么?”“二少爷,求求你,回家吧!”钱惠哭着哀求道。

“钱惠,你跪什么!起来,好像我欺负你似的,起来呀……”钱惠却没有动,伏在地上伤心地哭着。曼蝉不知从什么地方又闪了出来,她拉着钱惠说:“起来,二嫂!给他跪什么,做了错事不知错,还要人求他!二哥,你太过分了,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大搅屎棍。”

钮五阳气坏了,他披上衣服大叫:“疯子!我一回家怎么碰上的都是疯子!我一个大男人,要你们管!”说完,冲出门去。

钱惠追在后头不停地喊:“二爷,二爷……”

上海丁香路的法国教堂内。夜深了,一个房间里仍亮着灯,艾尔博士的手放在一本残破的《圣经》上。他凝视着翻开的这本《圣经》,书被烧焦了,像是从火里抢出来的。他的眼前闪过多年前的那一幕:三十年前,年轻的艾尔博士遵从主的意志来到中国,在江南小镇南溪建起了一座教堂。他精心地发展着梵蒂冈的事业,决心将他崇高的理想化为现实。可是为了与教堂相邻的一块地,他与南溪的钮家发生了争执,钮世诠鼓动一批族人和村民,不但砸了他的教堂,还将他像狗一样撵了出来。在烧毁教堂的熊熊烈火中,钮世诠带着乡民,在艾尔博士精心建造的教堂里,疯狂地砸着神像。艾尔博士拼死阻拦,钮世诠却让乡民们将他绑了起来,用绳子牵着,脖子上挂着牌子,写着“占我土地的洋狗”。于是,他恨透了这个姓钮的人,决心不顾天主宽恕的诫谕,进行复仇。他甚至领养了个中国孩子,把他送到法国,让他接受最高等的教育,想让他将来为自己报仇。他知道自己锻造的是一把杀人的剑,要报在异国他乡的一箭之仇!这个孩子就是齐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外滩海关的大钟当当地敲响,正是夜半时分。忽然,门被推开了,艾尔博士知道,一定是齐彻回来了。他合上了手中的书,用一种慈爱的声音问:“切尼,回来了?”“教父,你还没睡?时间已经不早了呀,你听……”“是啊,夜半的钟声。看来你玩得很开心。”

“教父,钮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切尼,我猜你动心了。钮小姐是一个标准的东方美女,合你的心意吗?”“教父,这还谈不上。”“怎么样,你决定去钮家做事了?”神父眼里闪烁着光芒。“还没敲定。教父,我不明白,过去你一直反对我离开上海,现在为什么让我去南溪?”艾尔博士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我有我的用意,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切尼,你是学纺织的,而钮世诠是中国最具实力的实业家,拥有中国最大的丝绸厂,这对你难道不是诱『惑』?”齐彻苦笑道:“好吧,我想先去南溪看一看再说。我跟钮二少爷有些过节,他们不一定会用我。”艾尔博士抓着他的肩膀,严肃地说:“切尼,你一定要争取到这个职务!”

齐彻点点头说:“尽量吧。”

艾尔博士转身倒酒:“切尼,让我们干一杯。小提思让我问候你,她送给你一张照片。”齐彻忙道:“照片在哪儿?我看看。”艾尔博士笑着说:“别急。”他从桌上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只精美的信封,从中抽出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洋娃娃脸的法国小女孩。这是艾尔博士一个好友的女儿,那女孩子一直对齐彻有好感。齐彻看着照片,开心地说:“教父,提思还是那么小,永远长不大似的。”“别看她小,她爱上你已经五年啦!”“她还是个孩子呢!”齐彻颇不以为然。艾尔博士正『色』道:“齐彻,我要警告你,不可花心,你注定是要娶提思的!”“教父,提思是我的好朋友,可不一定是我的爱人!”

“怎么,你敢不听我的话!”神父略有不快。

钮五阳不敢回公馆,在万国旅社躲了三天。他念着墨琴,可钱惠是他的结发妻子,对他一直不错,他也不忍心看她哭闹。女人嘛,都这样,闹一阵儿也就算了,他这么想。这节骨眼上,他哪儿都不想去,心里只有墨琴,一有空就往密韵楼跑。可是除了鸨婆的阴阳怪气,墨琴也对他忽冷忽热,让他十分难受。

这天,他从《晨报》上得知,先施公司正在展销法国服装,心里一动:女人都爱打扮,墨琴一定喜欢这样的展销,他可以陪她去。他赶忙精心打扮着自己,可是小坯子从公馆里来找他,说:“二少爷,听说老爷也要来上海找你。”钮五阳一心想着陪大格格去看展销,不屑地说:“来就来吧,老爷子也找不见我。”小坯子提醒他说:“二少爷,老爷要是急了,怕是连一块银元都不会给你……格格有什么好,她是在玩你!你看这么多天,你花了这么多钱,连『毛』也没沾上,何苦!你要么干脆点她的蜡烛,把她玩了,你也就算完了事,这么不干不湿的,难受吧?”钮五阳训斥道:“胡说什么!格格是有身份的人,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跟她是命里有缘。”小坯子不服:“二少爷,她说她是皇宫里出来的,谁知道真假?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就是个长三妹吗?高级婊子而已,她不能太摆谱!”“你说什么?小心我打你嘴巴!我告诉你,大格格将来没准是你们的二『奶』『奶』。”“二『奶』『奶』?那可不行!”“为什么不行?

你说。”他见小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大声呵斥道,“怎么不行?洪大状元可以娶赛金花,格格这样高贵的身份,难道连赛金花还不如?”小坯子低声说:“二少爷,你也别太信了她,她肯定不是黄花闺女。昨天我又看见那个丘八师长带着两个马弁进去了,好半天没出来。这大格格,上海滩上一朵名花,水柳生『性』……”“真的?狗日的蔡鸿昆,他又来了!”钮五阳听了怒骂道。“去的人多了去了,你不知道而已。”“你给我去密韵楼看着,要是不行,我自己去密韵楼,看什么人敢进。谁敢跟我争格格,我叫他没好日子过!”

入夜,外滩的霓虹灯分外明亮花哨。曼蝉一身男装,尾随着小坯子。绕过一个路口,前面就是密韵楼,她看见小坯子推门走了进去,便走过去看了看,没想到是家『妓』院。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愤愤地朝门上啐了一口,扭身而去,直奔回家,扑到钮方丽的怀里,才扔掉头上的帽子,喘着气说:“姐,我发现二哥的秘密了。”

钮方丽见她穿着男装,责问道:“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呀?出去一整天,多叫人担心。”曼蝉说:“姐,你还不夸夸我?我比侦探还厉害!我找到了二哥的那个女人……”钮方丽急着问:“二哥在哪儿?”曼蝉答道:“在密韵楼!”方丽不解地问:“密韵楼是什么地方?”曼蝉得意地说:“姐,你别忙,我可都问明白了,密韵楼是四马路的一个高级『妓』馆,那个鸨婆姓林,前几年养了个名『妓』叫金小菊,得了光绪庚子年的花榜状元。”“什么叫花榜状元?”方丽问。

她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事一窍不通。“姐,就是上海的下流商人和无聊文人举办的选美会……”“哎,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些?”“姐,你真不知道?在国外,参加选美的都是良家女子,我们国内却都是『妓』女。”“先别告诉嫂嫂。”钮方丽嘱咐曼蝉。

接下来,钮方丽了解到事实的全部:密韵楼确实是长三堂子,一所高级『妓』院。鸨婆姓林,在上海春院里算是个名人,因为养女金小菊夺得了花榜状元,她也一时间在上海滩出了名。后来金小菊嫁人了,这鸨婆挣了一大笔钱,又挖了个新的货『色』,是个满族大格格,说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就是钮五阳『迷』上的这一位,叫林墨琴。

钮方丽不知怎么对嫂嫂说这件事,实在太荒唐了。看来,钮五阳是指望不上了,浔泰丝厂的事只能找齐彻。

钮方丽和齐彻两人几乎同时走进了红房子西餐馆。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在外用餐,在优雅的舒伯特《小夜曲》中,方丽和齐彻端坐在窗前,玻璃上反『射』出他们的面影。侍应生过来斟酒后,钮方丽举起杯,问齐彻:“这里的法国菜地道吗?”齐彻说还不错。

两人谈起在法国的经历,方丽说:“我喜欢巴黎。”“巴黎是花都,是富人们享受人生的地方。”“我在法国可不是为了享受。”“那你在巴黎做什么?”他问。

钮方丽告诉他,自己学的是服装。“学的时间一长,我倒真觉得,中国人的服装该好好改一改,讲究一下。可讲求这个为时还早,中国最要紧的是富强,是发展!”齐彻看看她,发现她的衣服真的很有品位。“齐先生,你想好了吗?”钮方丽放下叉子,也看着他。她说的是让他去南溪,争取浔泰丝绸厂的职务。他说:“我想过了,如果行,我要独当一面,当大掌柜。这个条件你父亲能接受吗?”“那要看我爹的意思。”“我……”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本来不想去,可是教父他劝我去,还有……”“还有什么?”“我想……我是为了你才去的,我们可以一起做事。”他费劲地说出这样的话,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求爱。“齐先生,你不要这样说。”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钮方丽忽然站起来说:“走!”齐彻惊讶地问:“去哪儿?”“去我们家,见见我二嫂。”“可我们还没有用餐。”

“去我们家吃,我们钮公馆做的菜比这些好吃多了。”说完,她把钱往餐桌上一扔,拉着齐彻就出了门。齐彻和钮方丽在上海马路上撒野地狂奔起来,都好像回到了童年。

就这样,齐彻决定要去那个叫南溪的地方看一看。那儿是一个江南古镇,一个女人和一个新兴的大厂在诱『惑』着他年轻的心。

清晨,客轮缓缓地停靠在南溪古老的石桥下,钮方丽带着齐彻来了。

正逢农历十五,是镇上丝行埭开市的日子。夹河两岸的商家檐下都挂着小灯笼,古桥、吊楼、傍水人家,灯光与河水相映,远远望去,十分好看。两人急不可耐地站在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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