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呢?我不是为了说些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吗?
没有必要一五一十地去详细说明。只要概括要点,像是讲述什么陈年往事那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就可以了。
「…………」
道理我很清楚,心理准备也已经做好了。但尽管如此,声带却没有颤抖,取而代之的是嘴唇在不停地颤抖。
片刻过后,颤抖扩散到了指尖,操作失误的角色冲出了跑道,直接撞向了墙壁。
「广巳先生?」
也没有重试,我握着手柄僵直着,旁边传来了担心的声音。
反射性地将视线投向她,引入眼帘的,是好几个星期没有见到的制服装扮。
无论是极短的百褶裙也好,还是慵懒地穿到衣衫不整的西装也好,都与记忆中那种土里土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明明面容如此的不同,为那什么还是会勾起回忆呢?
因为她的花名和妹妹一样吗?(注:日语中步美与步实同音)
是因为她喊我叫哥哥吗?
无聊。不过是偶然罢了,不过是就连理由都算不上的微不足道的契机而已。
……或者,只要有个契机,那样就可以了吗?
只要恰到好处地,有个能治愈自己伤痛的人,谁都可以吗?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是个多么没有节操的人啊。
面对重新勾起的忏悔之情,如果这次没法好好地表达出来的话,心情也一定会越来越失落。
「——诶?」
出来的只有呆呆的一句话,以及从眼角上滑落的温热液体。
「呜哇,等,等一下……不是这样的……」
面对这完全没有预料的状况,我相当地狼狈。
为了想办法把眼泪止住,我使劲地闭紧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拼命地抵抗着,但还是止不住地泪眼滂沱。
「呜,不,……啊。对……对不起……呜……」
为了蒙混过去的笑容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终于就连辩解的话语都被止不住的呜咽给吞没了。
「广巳——怎么了——」
模糊的视野中,勉强能看到明莉担心地皱起眉头的表情。她好像在跟我说些什么,但已经完全动摇了的我,没能听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尽管如此,她还是热情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从她手上传来的温暖是实实在在的,我暂时地依靠着她的温暖撒着娇。
「……呜……呜……」
不知道在哪听过一句这样的话。说是精神上的外伤,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七八成了。
我自以为是地以为过了将近十年,应该就能痊愈到那种程度了……不成体统。一放开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无论怎样的伤痛都会被时间治愈。这样的语句在流行歌曲里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胡扯。
这不就是个弥天大谎吗?
就连伤口都还没结痂呢。
「……呜……呜……」
我的眼泪,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谁而流的呢?
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能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感情,止不住地潸然泪下。
总算恢复了平静,是在计时器发出了短促的电子音,告知结束时间就快到了的时候。
「——不好意思,已经,没事了」
这么说着,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背后的温暖在依依不舍之间远去了。
「……啊……什么嘛……」
思考支离破碎,就连语言也变得十分贫乏,现在已经没有自信,能好好地用语言来传达自己内心深处的部分了。
但即便如此,至少也要达成自己来到这里的最低限度的目的,我动用着所有的理性开口说道。
「我吧,你看……我还算是个老实人。关于钱的事,确实是有点过了,但这是我想要去这么做的,所以你也没必要对我感恩戴德的。」
这样就行了。
「而且吧,我这人懒得出门,本来就很少跟别人进行人际交往,只是白白地在一个劲存钱而已。当然我也会偶尔花在自己的爱好上面,但也只是在网上买需要的东西,倒不如说最近连这个都觉得麻烦了,有时候会根据月份的不同把信用卡的借额削减一万」
……这样就行了吗?
「我奔三了,还是单身,明明收入还算不错,但这是怎么回事?我对自己枯萎了的那副模样蛮焦虑的。而且明明不